,马上就要连轴搞大型演讲。
他自己倒是不愁,每天乐呵呵的。阿诺德连着几天没睡觉,把教会写好的稿子一点一点教给玛蒂诺,意思不用懂,但要知道怎么背。
玛蒂诺对自己的进度没有判断能力,只有阿诺德听着他嘴里奇怪发音的意大利语,熬了几天没睡觉的脸色更差劲了。
到了召集当天,玛蒂诺一大早就被数位主教给带走,他会在围簇下登上大教堂的最高处,身披教皇亲授的血红绶带,代替不在罗马的高利十六世布道。
这种场合自然没有护教者的位置,阿诺德趁这个机会去到街头联系上了情报机构的联络人。
在看见执行这类高危任务的居然是一个孩子,联络人罕见地愣了神,接着想起对方是首席一手教出来的,也没搞砸过事情。
就算这么想……他年纪也太小了吧?
阿诺德没管旁人的打量,他清点完对方带来的他书籍和一大堆生活用品:“高利十六世什么时候回罗马?”
“梵蒂冈太小了,安插不进人,原计划是三天后,但听说教皇会推延回来的时间。”
“听说?”阿诺德面无表情,“这不是情报人员该说的「词汇」。”
“……有消息我会立刻同步给你。”
阿诺德颔首,没再说什么,带上兜帽,顺着人群往大教堂走去。
因为是大型召集,除了时刻保持精致的贵族,平民也拿出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
女士们翻翻找找,能找到面纱的则拿面纱盖住脸部,找不到的也有学有样,干脆撕下一块布挡着脸,在眼睛的位置扣除两个洞,以示虔诚。
大教堂的门敞开,车轮型的大吊灯上布满了蜡烛,数以千计的火光在穹顶之下散发着热与光,印在彩色玻璃上折射出令人呼吸凝滞的绚丽。
玛蒂诺站在宣讲台最高处,身上的白袍和硕大的帽子几乎快把他整个人掩埋了。
教堂中没有人说话,只等着他祷告完毕。
阿诺德在人群中听到了小声的谈论。
“圣徒阁下怎么比之前看着还要小点了?”
——得让玛蒂诺多吃点东西,身高可以垫垫,体格太明显了,到现在脸上都没什么肉。
“你听说那桩惨案了吗?那样的惨剧,只有圣徒阁下和护教者幸存……上次我去礼拜的时候听到了点事情,圣徒阁下好像对护教者格外好……”
——教会的人这么嘴碎吗?风声居然传到平民耳朵里了?
“圣徒阁下好像没有以前那样爱出门了,被吓坏了吧,虽说是蒙受圣恩,但她也只有六岁啊——说起来,我上次偶然看到护教者,那孩子有点吓人,放他在圣徒阁下身边,不会让她更难安吗?”
阿诺德:……
低语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在枢机主教团的簇拥下,玛蒂诺走到了阳光下。
管风琴作响,小信徒开始高唱起《尊主颂》。
“*马利亚说:
我心尊主为大,
我灵以神我的救主为乐。
因为他顾念他使女的卑微,
从今以后,
万代要称我有福。”
音乐声逐渐高昂,算是习惯了玛蒂诺情绪变化的阿诺德感觉到了不对劲。
玛蒂诺在紧张。
“那有权能的,为我成就了大事,
他的名为圣。
他怜悯敬畏他的人,
直到世世代代。
他用膀臂施展大能,
那狂傲的人正心里妄想,
就被他赶散了。”
那股紧张的情绪没有从隐藏得很好的浅笑中暴露,但直接传递开来。
从来没有气氛这么奇怪的弥撒,几乎所有人都的心都被莫名其妙的揪着,人们忍不住面面相觑,试图探究原因。
玛蒂诺没有在这么庞大的诚实信仰面前「撒过谎」,他还在紧张,并且有些愧疚了。
得做点什么。阿诺德攥紧了拳头。
“他叫有权柄的失位,
叫卑贱的升高;
叫饥饿的得饱美食,
叫富足的空手回去。”
阿诺德摘下了兜帽。
周围的人哪怕只是交换眼神都得小心翼翼,他的动作明显到夸张,台上的主教团立刻看到了那头铂金色短发。
很多教徒认出了和圣徒形影不离的阿诺德,继而皱起眉,在心中呵斥他的不知好歹。
玛蒂诺自然也看到了他。
圣徒的笑容不变,眼睛更弯了些。一阵风吹过,他的碎发好似大教堂的烛火。
“他扶助了他的仆人以色列(),
为要记念亚伯拉罕和他的后裔?[((),
施怜悯直到永远,
正如从前对我们列祖所说的话。”
圣歌结束了,所有目光都汇聚在圣徒身上,呼吸也变得很轻。
不止是对圣徒报以的尊重,因为心头的情绪突然变得舒缓,愉快,像是被抹开黑色后干净的云。
阿诺德则产生了很奇怪的感觉,奇怪之处在于,他能肯定这不是属于玛蒂诺的情绪,来源于自身。
但这和玛蒂诺脱不了干系。
高利十六世迟早会回来,不是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