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西西里圣徒》(2 / 5)

教训Giotto,我拉着这孩子去了教会后面的草坪避难。

草坪上的鸽子似乎也认识他,平时有人来就会呼啦啦飞走,这次反倒迎了上来,绕着他转圈,悠然落下一地羽毛。

Sivnora经常来教会帮忙,今天也一样。虽然才七岁,但懂很多东西,还问了我很多有关罗马的事情。

我给他讲了罗马的街道,讲那里的白天和黑夜,讲弥撒时候教堂响彻云霄的管风琴。

世界上没有任何乐器能像教会的管风琴那样无与伦比,上万根音管和音栓本身就是教堂的一部分,发出声音的时候,好像能感受到这个庞大大物的心跳。

他还问我教皇阁下是个怎样的人。

很慈祥的人。”

“可我听其他说,他干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那也是他。就和特蕾莎觉得Giotto是个经常闯祸的堂弟,而我觉得Giotto是个勇敢正义的小伙伴一样,站在我们各自的角度,都没有错。”

Sivnora憋了半天,最后发表了他稚气未脱的观点:“Giotto是个白痴。”

然后我听见很轻微的咳嗽声。

德蕾莎这次没能按得住Giotto,这对堂兄弟在草坪展开了大战——当然,我躲得很远,中间还隔着英勇无比的德蕾莎。

鸽子被惊扰,飞出去好远,翅膀和白色羽毛交错,好像晴天下的雪。

事后,Giotto和Sivnora都被教士抓去反省,给Giotto做担保的是满脸茫然的G,德蕾莎则给她亲弟弟做担保。

G气坏了,不理解为什么这种事也要喊他来。

要知道,Giotto的父母健康得不行,抄起家伙给狗儿子一顿教训完全绰绰有余。

结果被Giotto自责又可怜的眼神一看,G也只能憋回那句说了一半的「除非他叫我一声——」,臭着脸和德蕾莎一起找教士作保证。

我则负责了最重要的工作。站在这对堂兄弟中间,一只手搭一个肩膀,正直说:“愿上帝宽恕你们的愤懑。”

Sivnora冒出一句:“上帝会宽恕白痴吗?”

Giotto额头冒青筋:“你小子在说谁?”

我努力控制声音平静,不要在这样的场合笑出来。

“上帝还在宽恕,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好歹我也算是圣徒诶。”

德蕾莎请求我在教会等她先把弟弟送回家,不然Giotto肯定会拉着G一起把人堵在小巷子。

我觉得他们都对Giotto有很深的偏见,大家都知道他的身手很好,但今天他压根没下重手,和Sivnora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这对堂兄弟得对自己在教会的不端行为而付出代价,他们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义务劳动,在教士的眼皮子底下。

看来德蕾莎会烦恼整整一个月了。】

从那天起,玛蒂诺每天回来都会写些东西,他把自己见到的事都「讲述」给了阿诺德。

这让阿诺德产生了某种微妙的错觉,好像自己就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那些事发生在眼前。

如果有时间的话,阿诺德是会那么做的,像在罗马的时候最开始那样。

现在玛蒂诺没有潜伏着的危机了,他可以很轻松地做任何事,阿诺德依旧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半个月前,情报部门首席在普鲁士失踪。

三天前,情报部门得到消息。在莱茵河畔,首席和奥地利将军的女儿一同出现,他的手搭在那名漂亮女人的腰上,并在夕阳中接吻。

之前罗马的联络员已经升职了,成为情报局的处理者,为了首席的事再度联系上了阿诺德。

非常简单的一行字:【他背叛了,我们需要你,尽快。】

1838年,来到西西里的第二年,阿诺德第一次「离开」玛蒂诺。

他给玛蒂诺留了一个普鲁士的地址,说要联系的话可以写信,但他不一定能及时回复。

玛蒂诺已经长高了不少,已经不能像几l年前那样跳上他膝盖,十二岁的圣徒已经有了成熟的雏形,连道别也变得没那么跳脱。

“一路顺风,阿诺德。”

和玛蒂诺分开之后的时间过得飞快。

阿诺德几l乎每天都在辗转各个地方。

他脱下了在西西里的浅色穿着,取而代之的是不易脏的深褐色风衣,从充满烟草和酒精味道的地方挤出来的时候,风衣和衬衫都褶皱不堪。

等去了普鲁士的落脚点,阿诺德拿着终于到手的情报,桌子上还放着几l箱落了灰的信件。

这些信早就把邮箱填满了,送信的人只能想办法往门缝里塞,这样也只能解决一部分,最后干脆拿来了纸箱,全部垒在门外。

他随手把装着情报的信封扔到一边,又妥帖叠好了没打开的信,放在离自己稍远的位置。接着才脱掉风衣和衬衫,处理左胸的伤口。

止血很快,这都是早早学过的事情,几l年的「安稳」时光并没让这门技术生疏。卷好纱布后,阿诺德开始拆起那些信。

不用看来信人也知道是谁写的,知道这个地址的也只有玛蒂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