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西西里圣徒》(3 / 4)

谈话虽然是秘密进行,情报官说,当时庇护九世的怒声几乎传遍了整个教堂。

“先去洗澡。”阿诺德把他推进了盥洗室。

处理着工作,带着水汽的玛蒂诺幽灵一样滑到他身后,稍微俯身,水滴从头发淌在写有机密情报的纸页。

“你记得小时候照顾我的修女吗?”玛蒂诺在他身后问。

阿诺德:“嗯。”

“她见到我后松了一大口气,连着问了我两个小时在西西里过得好不好。我说有你照顾我呢,她问我你为什么没跟着来。”

“你怎么说?”

“我说你死在外面了。”

提到这个,玛蒂诺低低笑起来,长发也抖来抖去,阿诺德不得不挪开了纸页。

这下玛蒂诺没了顾忌,直接从背后抱住阿诺德的肩,下巴搭在他颈侧。阿诺德抬起手,搭在他微烫的手臂。

“她又哭又笑的。然后我说,但是我来罗马之前有看到他来找我了,阴魂不散,我吓得马上上了船。”

“她把十字架给了你?”

“你怎么知道。”

“你脖子上那个不是之前的十字架。”

“你和Giotto谈过了吗?”

“谈完了。”

“他很讨人喜欢,对吧。”

“嗯。”

“我学了德语。”

“不是古希腊语?”

“因为你在普鲁士。”

“我没在普鲁士,最后才去那边。”

“所以才没回信吗?”

“嗯。”

“你还是在普鲁士吧,因为你不回信,我骂过你好几次。”

“嗯,我在普鲁士。”

玛蒂诺

() 突然起身跑开,地板上全是他赤脚踩出来的水,最后从卧室抱着本书跑了回来。

不是《荷马史诗》,是在圣马力诺共和国的时候,阿诺德给他念过的德语诗集。

与之前那本也不是同一版本,不知道玛蒂诺是从哪儿找来的。

“我觉得我能听懂了,你念念。”他把书放到了阿诺德面前。

阿诺德让他先去找来毛巾擦头发。

“还有,穿上鞋。”

“你好烦。”玛蒂诺抱怨着,还是穿上鞋,拿了条干毛巾。

他擦头发很不讲究,把一头长发揉搓出了草梗的架势,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甩头,看看有没有水滴。

阿诺德伸出手,从不情不愿的玛蒂诺手里拿走了毛巾,让他坐到面前,开始慢条斯理给他擦起来。

等到快睡觉,阿诺德才翻开那本诗集,玛蒂诺直皱眉:“你对文学作品严肃点,这不是睡前小故事。”

“听不听?”

玛蒂诺做了好一会儿的思想工作,觉得这种哄小孩的作风实在是践踏他的尊严,手又攥着阿诺德衬衣边不放。

纠结了半天,他撒开手,闭上眼:“你念吧!我来检验一下自学成果!”

阿诺德开始念起来。

德语发音偏硬,喉音和声门塞音是在声门闭合的时候才能发出,很容易变成刺耳的爆裂声。等小舌颤音,又跟蛇吐信一样呲呲嘶嘶。

阿诺德的声音已经比九岁时候要厚重太多,语调依旧是沉稳内敛的,真就和听力教学一样念得缓慢,没有任何诗歌与生俱来的饱满情感。

依旧是冯·歌德的《马林巴德哀歌》——

【当一个人痛苦的难以言语时,

上帝让我倾诉我的烦恼。

如今,花儿还无意绽开,

再相逢,又有何可以期待。

在你面前是天堂也是地狱,为你敞开,

我的心呵,竟这样踌躇反复。】

玛蒂诺有点满意:“我听懂了,嘿嘿,难道我真的是语言天才?”

【我们纯洁的心中有一股热情的冲动,

出于感激,心甘情愿把自己献给

一个更高贵,更纯洁、不熟悉的人,

向那永远难以称呼的人揭开自己的秘密;

我们把它称为:虔诚。】

玛蒂诺这次还加上了总结:“德意志人写古希腊爱情诗还真的有点厉害。”

阿诺德突然不念了,合上书:“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先睡觉。”

“……我不插嘴评价了!就一首诗,花不了多少时间,你念完再说!”

阿诺德没听他的,离开的时候把诗集也一起带走了。

见大势已去,玛蒂诺趁人还没走出门口,喊:“晚安,阿诺德!”

这好像是第一次由玛蒂诺先开口,阿诺德扶着门框,回头,阴影中看不见表情:“晚安,玛蒂诺。”

***

1845年,阿诺德收到准确情报,被盯得死死的爱尔兰爆发了晚疫病菌,农业歉收。几乎可以预见今年的欧洲会有多难捱。

粮食问题很快影响到了仅靠落后工业化和小规模自给自足的西西里,各个城市都爆发了暴|乱。

作为西西里首府,巴勒莫的情况最严重。

冒着黑烟的火焰在离政府大厅稍近的街道燃烧,大量的人躲去教堂避难,玛蒂诺忙得回不了家,阿诺德也被快堆满脚边的情报淹没。

冬天来临前,Gi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