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轻颤,谢轻的视线轻轻勾勒着对方的眉眼。
熟悉的悸动再度传来,谢轻很清楚,对方不是只和他有着同张脸。
那就是他。
是他才想起来的过去。
他成为任务者后进入的第一个世界,原来是他创造的吗?
谢轻本以为自己会很意外,但他的情绪只波动了一刹便很快将其接受。
这不是他新发现的认知,而是曾经亲身经历过的记忆,一切都显得那么得自然。
他和梦境中的身影渐渐重合。
碎掉了的画面中有一块被涂抹上似曾相识的色彩,破碎的东西成功凝聚成一角。
谢轻垂眸看着面前的世界雏形,越来越多的记忆重新涌了回来。
时间流向恢复正常,自进入梦境中见到的场景开始倒放。
谢轻接受到的记忆太清晰了,详尽到他好似在此刻又将第一个世界创造出来一般。
即便还在过去的梦境里,谢轻依旧能感受到脖颈吊坠处的温热。
源源不断的暖流不断地温养他的身体,似乎也在帮助他消化着这段记忆。
在不知过了多久后,谢轻隐隐泛痛的大脑才恢复了正常。
梦境中其它碎掉的画面残块依旧笼着迷雾,谢轻让自己的意识回醒,睁开了眼。
谢轻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天蒙蒙亮,初升的太阳正试图将光亮洒满整个大地。
谢轻眼眸微抬。
他只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创造第一个世界的。
却没记起自己为什么要创造这个世界,又为什么要将其塑造成如今的模样。
谢轻垂眸看向脖颈处永远温热的吊坠,“是你在帮我慢慢恢复记忆吗?”
吊坠无法说话,却好似稍稍动了动。
眼睫微微颤了颤,谢轻给窗前的玫瑰浇了水。
游戏里的玫瑰在重开后,永远盛开,永不凋谢。每一朵都开得极艳极好,将自己的最美一面展露。
但此时此刻,它们的花瓣好似更红了,红得鲜活美好,洋溢着醉人的甜蜜。
【轻轻,刚刚有人在房门外徘徊了好一会儿。】感知到外面动静,并且觉得对方心怀不轨的系统,连忙将这件事告诉了谢轻。
闻言,谢轻给房间内所有玫瑰浇水的手一顿。
他其实也感应到了。
是陆沉。
谢轻在离开房间前,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自己房门附近的东西。
其他玩家也都住在这一层,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比昨天醒得晚,谢轻出来的时候,还有很多玩家按着大脑精神萎靡地慢吞吞往外走。
他们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头痛欲裂的大脑,看起来昨晚的噩梦较前晚更难熬。
只有几个强撑着飞速往楼上赶。
这便是有客人正在接待的玩家了。
所有玩家晚上
都要强制做噩梦,在这种玩家已经遭受了精神折磨,没有身体能力控制的情况下,副本不可能再制造灵异事件。
虽然过程颇为痛苦,还有副作用,但这确确实实算得上是安全时间。
所以,有客人负责的玩家还是卡着做梦的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了柔软至极舒舒服服的大床上。
总不能睡在客人房间前的走廊里,遭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吧。
他们已经很痛苦了。
也因此,现在的他们要趁着所有玩家都脱离噩梦之前,在安全时间范围内回到自己的客人附近。
或慌乱或匆忙的脚步声此起披伏地响着,房门接连被推开。
大脑空前清明的林燃,在走出房间时还有些难以置信。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眉眼间有着睡饱了的餍足和幸福感。
待视线渐渐清晰,看到楼道内露出痛苦表情的玩家时,林燃下意识又揉了揉眼。
心脏一跳,林燃猛然从慵懒状态中脱离出来。
他错愕地看着恹恹的玩家们,视线从他们疲倦不振的眉眼处划过。
他们昨晚又做噩梦了?
可——
林燃嘴唇抿起,眉心微跳。
他没有做!
就是因为没有噩梦缠身,他意识回笼后忍不住又在被窝里眯了一会儿,这才这么晚出门的。
直到出门前,他都还以为是所有玩家都没有做噩梦,并且深感疑惑。
副本怎么会如此好心?
但——
林燃的目光挨个朝能看到的玩家身上落去,越看,他越心惊。
只有他昨晚没有做噩梦吗?
其实林燃也说不上那算是什么梦,他梦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没有光的小黑屋里,他百无聊赖地待了一会儿后,便在小黑屋里睡着了。
似乎算是梦中梦,但他意识很沉,什么都没感知到,再睁眼时只觉神清气爽,浑身的细胞都在诉说着舒服。
林燃越看眼睛睁得越大。
他算什么东西?
他有什么能让副本如此优待的?
慌乱不安的林燃紧绷地看着周围,终于又在人群中找到个神色如常的玩家。
是谢轻——
对方的名字瞬间从脑海里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