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和宋青柚曾经看过的许多修真差不多,说得好听点叫弱肉强食,说得不好听就叫做欺软怕硬。
宋青柚下午去上道家课程的时候,打她主意的人几乎没有了,她顺利到得学堂,被夫子正式录入名姓。
这一回,殷子覆终于找到机会凑到宋青柚面前,他眼眸清亮如洗,发自内心地担忧她道:“我听说你早先时候掉进河里了,我爹以前说过,春日河水最是寒凉。”
殷子覆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些膏药一样的小药贴,“这是我来上课前去医堂要来的药贴,可以驱寒暖身,医官说贴在后心,手腕,脚心都可以,当然,贴在后心效果是最好的。”
宋青柚诧异地看他一眼,她确实身体上有些不适,可能寒气入体着了凉,身上总一阵一阵地发冷。
殷子覆眼巴巴地盯着她,好似生怕她拒绝,说道:“生病了很难受的。”他以前生病的时候,爹娘都会没日没夜地守在他床边,生病他难受,他的爹娘也同他一起难受。
所以,殷子覆最害怕的就是生病,也不想见着宋青柚生病。
宋青柚看了看他手里的药贴,没有拒绝,“谢谢。”
殷子覆高兴地笑起来,盯着她拆开一小片药贴贴到手腕脉门处,才放下心来。
药力很快顺着经脉流淌遍全身,宋青柚整个人都渐渐暖和起来,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她转动眼眸问道:“涂满呢?我好像在行气课上没见着他?”
殷子覆苦着表情道:“他心情不太好,从无字碑测试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
宋青柚问道:“连课程也没有填报?”
“报了。”殷子覆表情舒展开,“州学里没有教授诡术的夫子,所以也没有适合他的课程,不过,我去新生堂问过了,他也报了和你差不多的课程。”
正因为知道涂满填报了课程,殷子覆倒也也不怎么担心他,等他心情好点应该就会出来上课。
宋青柚沉吟片刻,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受了殷子覆的好,当场便想要还回去,又手把手教了他几套转笔的手法。
殷小公子高兴地尾巴直摇,顺便给她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被宋青柚夸奖后,一整节道家课都嘴角没有落下来。
新生的道家课程,暂时还接触不到道家的符法铭等实操内容,讲授的都是理论教理,只是概括性地给众人科普了一些道家的经典经史典籍。
灵字天书其下有十二金章,而道家的《道玄真经》便是十二金章之一,道家众多典籍都衍生自道玄真经。
夫子给众人发下一篇入门道经,逐字地解释其中含义,令所有人每日诵读。
夫子对道经的解读只是为他们起到一个引路的作用,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要想从道经里寻觅到自己的灵字,还得靠自己领悟,所以对道经的诵读实际上更为重要。
不论是道家还是佛家,都设有诵经阁,是专为州学学子准备的静心闭关之所。
兴许是宋青柚确实跟道家无缘,一堂课听下来简直一窍不通,比之当年坐在高数课堂上还要云里雾里,一脑袋浆糊。
课后,殷子覆也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宋青柚身后,宋青柚每每回头,都觉得好像看到一条大型犬。
直到看她走过上汀园的廊桥,殷子覆才折身离开。
宋青柚在绿树掩映后回首看了一眼殷子覆远去的背影,这位殷小公子是专程护送她回来么?
在丹洗县时,因为殷小公子登了榜,众人对宋青柚的来历不清楚,但是对生于丹洗长于丹洗的殷子覆就很熟悉了,那段时间,宋青柚就算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县学青云院里,还是听到了他的不少事迹。
殷公子可没少被人欺负和捉弄过,还被人哄骗进粪坑戏耍,怎么现在灵智恢复不傻了,还是这么容易就对人巴心巴肝。
宋青柚蹙眉摩挲手腕的药贴,转身往回走。
舍院内,梅时雪正捏着竹简敲击鸟笼内的横梁,叮叮的脆响时高时低,犹如珠玉落盘,再配合着他偶尔脚链上的响动,听上去竟连成了一首好听的曲子。
听到房门开启的咔哒声,敲击声欢快得飞扬,于最昂扬处收尾,颇有点余音绕梁之感。
梅时雪收起灵书,问道:“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他话音刚落,眼前的黑暗掀开一条缝,光线刺得梅时雪瞳孔骤缩,忍不住眯起眼睛。
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那条光缝中,恰到好处地替他遮掩了一些刺眼的光,梅时雪眼睛逐渐适应,视野重新恢复。
宋青柚站在精致的银色鸟笼外,视线缓缓扫过缀在他脚腕上的银色锁链,最后落到他脸上,似玩笑似认真地说道:“你长得好看,又会敲好听的曲子,还会跟我说话解闷,比什么鸟儿都强,如果可以,我倒是想一直将你养在笼子里。”
梅时雪笑起来,“在下荣幸之至。”
宋青柚:“……”
“不过,鸟是向往自由的生物,锁在笼子里是会死的。”梅时雪舒口气,“好在我是人,生命力比较顽强,但不吃饭还是会死,你给我带饭了么?”
宋青柚:“……”
梅时雪希望落空,眼神黯淡下去,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