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品占比不到30%,多些你这样想法的同胞,我们这个占比可能还会缩减。”
一句话让陶教授目光下沉,关铭适时打了个圆场:“老陶啊,我们怎么认识的?”
陶教授说道:“你上学时打了个日本同学,我听说后去见了你。”
关铭替他泡了第二杯茶说:“是啊,你跑来跟我说你奶奶小时候跑鬼子反差点受了日本人的迫害,要是再打日本鬼子,你绝对不会怂,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嘛,是吧?”
陶教授盯着关铭手中的茶没再说话,关铭玩笑道:“倒是现在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了。”
说罢将茶放在他面前:“后面要有什么实际的困难,记得兄弟们今天都在这,这么多年不是白处的。”
这句话已经落在茶中,陶教授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端起茶一饮而尽沉沉地说:“我知道了。”
关铭笑了起来,倚靠在沙发上,施念自然而然接过这泡茶的工序。
后来大家聊起各行可能会受到的影响,这场战役是一场持久战,今天只是开端,他们估计国内紧接着可能会出台反制措施,这样一来一回,很多事情他们必须要未雨绸缪,对于他们这帮华商来说,利益和情感夹杂在这场战争中,无疑要准备进入最艰难的寒冬腊月。
后来大家说到了关铭身上,都感叹他是所有人中眼光最长远的那一个,这次贸易战枪口对准的就是国内的高新技术企业,在大家做着中国崛起的美梦时,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很多企业原形毕露,关键技术核心受制于人,陷入规模大却支柱弱的尴尬境地。
而关铭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在十年前就开始投入大量研发资金,用于产业链技术创新上的人,当年几乎所有经商的人都沉浸在现成的红利中,多少人投入地产生意,为了节省研发成本直接选用性价比高的进口产品,而在那时,关铭已经辗转多国建立研发团队,提出模式创新,他的大胆曾经遭受多少人的质疑,可如今回首,一屋子的人,只有关铭手上的生意是最不受制约的。
大家纷纷说关铭有先见之明,有眼光,可施念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仿佛灵魂突然穿越到那年在日本度假村,关铭对她说“利用好这黄金二十年,下一个世界主场谁知道会花落谁家?”
那时候谁也无法想象几年后中美的关系会演变成这样,他们所有人都加入了这场战斗之中。
当晚祁亮就先离开了蒙大拿州,他做外贸生意的,这次上调关税对他的生意有着最直接的影响,关铭他们起身送他,走到门口时,祁亮对大家说:“不管以前有什么仇什么怨的,都这时候了,大家同为中国人,能帮一把的时候尽量拉一把吧,我后面要向大家开口,你们别不接我电话啊。”
关铭拍了拍他,其他人和他玩笑几句,迎着暮色送走了他。
夜里施念先上了楼,关铭一直和他们在楼下聊到凌晨,她睡不太.安稳,心里总是压着事,从前不会有这种感觉,可现在她肩上担负着百夫长,有些事情必须考虑到前面,心里急,就是想赶紧回纽约。
关铭是大约四点的时候上来的,他一进来施念就感觉到了,她坐起身的时候,关铭有些诧异地问她:“被我吵醒了?”
施念摇摇头,眼里毫无睡意地望着他,他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对她说:“既然睡不着那就起来吃点东西,我把行李收拾一下,天亮后你联系一下靳总,我想去纽约和他见一面。”
施念正有回纽约的想法,听关铭这么说,掀开被子就下了床,那动静倒是让关铭多看了她一眼,笑着将她拉到腿上对她说:“不急,慢慢来。”
施念多少有些忧心,俯在他的肩头对他说:“笙哥,我急着回去,百夫长那边部分出口订单我要回去看看,这后面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关铭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对她说:“乱世才能群雄逐鹿,事情都有好坏两面,小念,我们要动起来了。”
施念当时对于这句话只是一知半解,可回到纽约后,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才叫乱世才能群雄逐鹿。
他们在那个上午与其余人道别,而剩下的人也陆续定了当天的航班,临走时,谢钱浅还是翻出了名片郑重地递给施念对她说:“现在国际形势乱,这名片你留好了,说不定日后会用到。”
施念尴尬地笑了笑很想告诉她自己是个合法好公民,就是再极端也不会想去灭谁口。
转而拿起名片看了眼,落在最后“武馆”两个字的时候愣了下,把名片一翻转,看见业务类型:承接各类大型活动安保布置,私人保镖业务,境外特保等。
她怔愣地抬头去看关铭,就见他站在人群后面对着她勾着嘴角,眼里尽是笑意。
关铭自从在纽约落地后几乎忙得不见身影,关沧海也从国内飞了过来,他们和靳博楠的父亲见了面。
第二天就飞去了英国,施念大概听说他们在接洽新的供应商,面对随时而来的各路封锁,国内企业想要突破目前的困境,除了加大自主研发的力度,眼下最急切的事情是拓展供应链,贸易战虽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说到本质上就是企业供需的问题,把供应商的对象分散到各国暂时可以缓解一部分关税带来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