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低冥迷(2 / 3)

婀娜王朝 尤四姐 2372 字 8个月前

拱手还了个礼,偏劳王爷了,为这事特地赶到衙门里来。说实话,今早我听了这消息,实在吓得不轻。家里太太哭得什么似的,做娘的,哪个不心疼自己的闺女说罢温吞一笑,不过舍妹在宫里当差,人多事杂,难免有疏漏。想必是什么地方不合规矩了,犯了昭仪娘娘的忌讳,娘娘责骂两句,鞭打两下,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

他存心绕开了暇龄公主府的案子说,分明以退为进。简郡王不是傻子,他知道里头分量,复换了个圆融的说法道:舌头和牙齿还有磕碰呢,娘娘想是起了误会,关于公主府那案子请你带话给宿大学士,瞧着我的面子。至于锦衣使那头,等得了机会,我必定补偿她。

星海微摆了一下手,谈不上,咱们谁跟谁呢。一面说,一面眼风一扫,示意周围站班的人都退下,复一笑道,就是家里人想不明白,我们父子三个,对王爷忠心耿耿,这回的事不在预料之中,竟招得娘娘这样忌恨。我妹子,虽然是个姑娘,但一接控戎司的差事,就依着王爷的吩咐法办了房有邻,也算对得起嘱托。驸马案里的伙夫怎么有那样的心机,开堂过审满口认罪,十二司主笔一到就翻供,王爷没有想过,后头许是有猫儿腻?我最知道我妹子的为人,她是刚直的脾气,说一不二。原在东宫一向就受着委屈,没想到在娘娘跟前又吃了冤枉苦头,两下里夹攻,真不叫人活了。

宿家人有这个修养,对外不常疾言厉色,但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谁也不能小瞧。简郡王除了打圆场,没有别的办法。转念一琢磨,又从宿星海的话里品出了别的味道儿,料准了那个最该恨的人,应当是太子。

没什么,他和太子本来就不对付,明争暗斗了这么些年,见了也乌眼鸡似的,不来不往。他枯着眉沉吟:果然是太子,那这事恐怕难办也是失策了,当初着急翻篇儿,没想到后头会引出这档子事来,叫他逮住了机会做文章。如今是连累宫里娘娘了,正要封后的当口

星海顺嘴应承:可不是吗,不过也不敢认定就是太子,这个他尴尬笑了笑,高家兄弟间向来不和睦,事发之后,公主没有探探高少卿口风,究竟是不是他所为?

结果正说着,正衙的台阶上出现个人,穿白底靛蓝梅花竹叶对襟褙子,头上插海棠滴翠碧玉簪,妖妖俏俏迎着日光走来,腰间环佩脆声作响。星海还道是谁家女眷跑到中军衙门来了,仔细一看,原来是暇龄公主。

公主显然不大痛快,宿大人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凭什么能探着高少卿的口风,真要是他杀的人,能据实告诉我么?

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公主和小叔子相好。星海是爷们儿家,不愿意和女人搬弄口舌。他朝公主见了个礼,便向正堂比手,外头风大,请里面说话。

都督府的衙门和别的衙门一样单调、空旷、冰冷,三个人走进去,要紧的还是谈论怎么捞人。公主要是个男人,大概也是个能干一番大事业的主儿,她坐在圈椅里,咬着槽牙说:眼下当务之急,是不能拖累娘娘封后。倘或杀了高少卿有用,这就派人进去下手。

星海漠然看她,要是没有昨晚那出,兴许可行。现在太子把事儿捅到了御前,宿星河是朝廷命官,内廷干预朝政,追究起来罪名可不小,怎么料理,还请公主示下。

他说话不容情,三言两语堵住了暇龄公主的嘴,公主憋红了脸,知道他没指着她的鼻子数落,已经是极大的面子了。可这会儿也是没法子可想,全部的希望都在封后这件事上,期盼了八年了,不能就此功亏一篑。

简郡王是拿这个妹妹没办法的,他一手扣住了额头,不住揉搓两边太阳穴。暇龄自小被宠得没边儿,他敢出言教训她,她回起嘴来,嗓门比他还高。

他长叹了口气,既然高知崖身上没法子可想,就解决那个伙夫。

星海闻言抬起眼来,王爷忘了,现如今指证他的不止一名伙夫,还有他贴身的小厮。

所以这案子几乎没有转圜的可能了,公主见无望,阴狠地一拍扶手道:圈子兜来兜去,爷们儿办事这么积粘,叫我看不上。废那么大的劲儿,无非是叫太子下台,与其闹假招子放冷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法儿解决了他,事儿不成也成了。

她有这熊心豹子胆,旁听的两个男人却愣住了。话是没错,起根儿也在这上头,可要对当朝太子爷下手,那可不是好玩儿的。别忘了他们是哥儿四个,一个被害,一个折进去,到时候便宜了谁,还不知道呢。

星海这回早早儿就推脱了,东宫不是公主府,一旦发生横祸,社稷必定动荡,到时候牵连多少人,只怕控戎司刑房大伙儿都要走一遭。我宿家愿意替王爷分忧,却也想保命吃饭,倘或真要办这种差事,公主殿下可以亲自出马,好赖也算兄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他分明恨她为难他妹妹,有意和她打擂台。暇龄公主霍地站起身来,宿星海,你宿家这会儿想全身而退,为时已晚了。

原本和女人较真不是他本意,可就冲着她昨晚扇阴风点鬼火的事迹,他也不怕捅她肺管子。

星海低下头,整了整翻起的箭袖,宿家在王爷门下不是一年两年了,咱们的忠心,王爷瞧得见。说句不中听的,就以公主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