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不思蜀”起来。
周济慈将眼镜取下,又把看完的文件放在一边,问道:“为什么让我帮你看文件,你就不怕我把你公司的机密泄露出去?”
江恕叹气道:“除去乔西,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再说,别人也未必有你这样聪明。”
见江恕这样相信自己,周济慈瞳孔微微抖动,他意味深长道:“别那么相信我,有时候捅你一刀的,往往会是你最亲密的人。”
江恕笑道:“那你会吗?”
周济慈似笑非笑:“我为什么不会呢?”
江恕的笑意有些许收敛,他神色复杂道:“济慈,我平生最恨背叛我的人,裴律背叛过我,所以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别让我失望。”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他出生优渥,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他拥有泼天的财富,但他并不能把自己的心变得无懈可击,他依然会难过,会伤心。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江恕看不透周济慈的眼神,那种捉摸不透的眼神让人感到一种神秘而诱人的吸引力。
每每看到周济慈的眼神,江恕就很焦虑,像是被一团黑暗的乌云笼罩,心情紧张不安。
周济慈永远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像一本读不懂的书,你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怎样为他付出,他明明就在你的身边,却仿佛离得很远,远在天边,但尽管如此,你还是想拥有他,想读懂他。
有时候,深夜里江恕醒来,看见周济慈坐在扶手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黑色的瞳孔中温度越来越低,仿佛有酷寒的风掠过病房,他的身上有一种像利剑一样的冷酷气息,令江
恕觉得遥不可及,甚至隐隐约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周济慈垂下眼眸,转移话题道:“在老宅那天,秀姐领我回房时,我路过一个锁住的门,那是什么?()”
提起那个门,江恕的呼吸逐渐急促,他语气竭力平静道:你也看到那扇门了?那是我母亲去世的房子,她死得凄惨,江家的人觉得那里不吉利,于是把门锁死,像她这样困死在老宅的女人,也不止她一个,他们也是不怕报应。?()”
周济慈问道:“她是怎么去世的?”
江恕叹道:“乳腺癌,查出来已经是晚期了,她自己也不想治。我生理上的父亲是个人渣,我母亲是他嫡亲表妹,他出轨被我母亲逮个正着,明明是他的错,但所有人都让她忍,忍着忍着,这不就忍出病来了。”
“她生病那几l年从来都没有开心过,只有和我一起在玫瑰园里种冬蔷薇时,她看上去才会高兴些。”
周济慈问道:“那你母亲的玫瑰园呢?我怎么没在后院看见过。”
江恕回道:“我把它烧掉了,还烧掉了两次。”
“为什么要烧掉?”
江恕意味深长道:“因为我在等待。”
等待一个值得让他重启玫瑰园的恋人,等待一个能明白他内心的感动的人。
说完自己的父母,江恕又好奇地问道:“那你呢?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
“我?”
周济慈沉默片刻,眼神恍惚道:“我只记得我养父……我刚和养父一起生活时,他对我的态度很差的,但不管怎样他都没放弃过我。后来我们倒是平平安安地生活了两年,直到他意外去世。”
隆绑架年幼的男孩是为了和傅庭雪交换人质,但当港城传来老教父被枪毙的新闻时,隆在悲愤之下也曾把枪顶在男孩的脑门,一度想处理掉这个失去价值的工具。
可他最后还是放弃了。
西伯利亚的边境下,隆顶着大雪,背着男孩在冰沼中艰难地行走,在前往英国的路上,他从未抛下过男孩。
人似乎并不能简单地以好人和坏人划分,因为他们一直在灰色地带里不停地摇摆和试探,隆当然不能算作好人,他绑架走年幼无辜的男孩,甚至一度想将他杀死。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算作纯粹的坏人。
换个角度看,也是他将一个受尽虐待的孩子从那个活阎王手中拯救出来,在那条寒冷的边境线上,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紧紧把男孩裹住。
可他到底触犯了原罪,所以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在周济慈长大的世界里,即使所有人都说隆是个绑架犯,但他一直是将隆视作好人的。
江恕随口问道:“既然他是养父,那他是什么时候收养你的?”
周济慈回道:“大概八岁左右吧,听他说他是从桥底下捡到我的。”
江恕一听就乐了:“什么地方能捡到这样的娃娃,我也想去捡一个。”
不过,他突然想到傅庭雪那个儿子也是八岁走丢的,心里不由咯噔一
() 下:该不会真是那糟老头子的儿子吧?等等,那这样的话,这个养父是个绑架犯啊?()
江恕刚想说什么,但看到周济慈淡笑的神情时,他最终还是什么没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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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乔西受伤,调查进度暂时中止,江恕又是花费一番才找到专业调查人士,目前还没有消息。
他心疼得很:我的心肝命怎么这样苦,一个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