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1 / 2)

“让开。”

盛兮颜径直朝周景寻走去,在步伐越过他的那一瞬间,夹在两指之间的银针准确地朝他腰部扎下。

托楚元辰的福,盛兮颜最近认穴又快又准,分毫不差。

人的身上并没有所谓的死穴,但这一针也足以让他受些苦头,不然岂不是对不住周景寻特意跑来找她麻烦?

盛兮颜反手把银针收了袖袋,决定回去后要拿烈酒好好擦擦,就自顾自地往前面卖兔子灯的铺子去了。

周景寻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被扎了一下,他双目含怒地盯着盛兮颜渐渐走远的背影。

盛兮颜对他的不屑一顾,让周景寻觉得气恼,而周围那些人的指指点点,更是让他的尊严仿佛被踩进了泥泞里,反复践踏。

他是金尊玉贵的侯府世子,什么时候轮得到这些贱民对他评头论足!

“站住!”

见盛兮颜没有回头,周景寻的怒火冲上了脑门,抬手就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昔归猛地回头就是一惊,她张开双臂,用身体护住盛兮颜。

盛兮颜拉住昔归侧身闪躲,而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一把抓住了马鞭,然后猛一使力,毫无防备的周景寻被扯得往前趔趄了几步。

少年用力地甩开手上的马鞭,挡在了盛兮颜的前面,怒视着周景寻道:“你再敢动手试试,小爷打死你!”

十二岁的少年身姿挺拔,穿了一件单薄的紫色衣袍,生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头乌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眉宇间带着一种少年人独有的桀骜不驯。

昔归还有些后怕,略带颤音地喊了一声:“大少爷?”

“琰哥儿。”盛兮颜眼睛放了光,惊喜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若说这诺大的盛家,还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话,也就只盛琰了。

盛琰是盛兴安的庶长子,比她小了三岁,从小就爱跟在她后面跑。

刘氏刚进门的那两年,他只有五岁,又是长子,简直就是刘氏的眼中钉。哪怕刘氏在明面上没怎么作践,但府里的下人们都是看得懂风向的……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太容易夭折了。

他们相依相伴的过了两年,直到他七岁住到外院去后,日子才稍微好过了点。

但许是小时候受过苦,盛琰更信奉自己的拳头,擅武厌文,对四书五经毫无兴趣,与她一样,是盛兴安的耻辱。

去年盛兴安把他赶去了翼州的东林书院读书,还发下话,除非他考中秀才,不然要是敢回来就打断他的腿。

“刚回来。”

盛琰冲盛兮颜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再面向周景寻的时候,就冷了脸,说道:“周世子,你有种跟小爷比划比划,当街欺负我姐姐,算什么能耐? ”他挑衅用一根手指向周景寻招了招,“别不敢啊,小爷在这儿等着你呢!”

周景寻黑着脸,扯回了自己的马鞭,声音冷厉地说道,“盛琰,你敢这般跟本世子说话?!”

“省省吧,周世子,要摆你的世子威风,回你的永宁侯府去摆,小爷不吃你这套。”盛琰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向来奉行能用拳头就绝不用嘴,右手用力一蹬,向周景寻冲了过去,冲着他的肩膀猛地就是一拳。

这一拳,快若闪电。

周景寻没想到他竟然说打就打,他抬手招架,谁知只是虚招,盛琰收拳换脚,踹向他的腹部。周景寻变招不及,腹部一痛,吃痛地急退几步。

盛琰正要趁胜追击,一辆平头黑漆马车横冲直撞了过来,挡在了两人中间。

马车的车帘撩开,一张雍容华贵的面庞上满是焦急,惊呼出声:“寻儿!”

马车上的正是永宁侯夫人,儿子难得休沐说要送她去盛府,永宁侯夫人为他的孝顺慰贴极了,拐到华上街的时候,儿子说是遇到相识的人先走一步打个招呼。

可没想到,儿子竟然被打了!

她慌乱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奔向周景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关切地问道:“寻儿,你怎么样了?”

盛琰轻哼一声,朝着盛兮颜就是一笑,笑得意气风发:“姐,有人打不过我,就去找他娘哭了。”

“噗哧。”昔归轻笑出声,又赶紧用手掩住了唇。

盛兮颜也跟着笑了,眉眼弯弯:“我们走吧……”她估摸着银针的效果也快出来了。

“谁在这里闹事!”

“散开散开!”

华上街位于京城北面,归北城兵马司管辖,正有一队人马例行巡逻到这里,见围了一大群人,就过来疏散人群。

百姓们纷纷避让,但也有几个胆子大些的,就离得远远的接着看。

在大荣,五城兵马司里有一半都是勋贵子弟,就是来混混资历,日后好调任到禁军去的。如今领头的那个就和周景寻相熟,一见周景寻,直接笑着拱手道:“周世子。”

周景寻沉着脸,拱拱手回了礼。

“把他抓起来!”永宁侯夫人抬手指向盛琰,尖着声音,咬牙切齿地叫嚣道,“打断他的腿……”

“谁敢!”盛兮颜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大荣律》有云:当街纵马致人死者斩!致人伤者杖刑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