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不管你们谁是谁非,永宁侯夫人,你为什么要这块玉佩?”
盛兮颜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刚好能压过雨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本夫人喜欢。”永宁侯夫人下巴一抬,她想表现出狠辣,但是,在大雨中,她的动作只显得有些滑稽,她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道,“本夫人是出了真金白银买的,是这盛家的当家主母卖给本夫人。谁奸谁滑,你们盛家自己去解决啊,管本夫人什么事!”
盛兮颜面无表情。
永宁侯夫人一口咬定是从刘氏手里买来的,就不太好办了,就算告到衙门去,她也是从刘氏手上“买”来的。
这是堂堂侯夫人,永宁侯府又一向颇得盛宠,绝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让衙门对她用刑逼供的。更何况,大荣朝的衙门也没有这么公正清明。
雷雨快停了,再用天打雷劈这一套,估计也不管用了。
盛兮颜捏了捏手中的玉佩,眸光一动,冷哼道:“来人,去报京兆府,就说侯夫人跑来我们府上偷东西,还要冤枉我母亲。”她似笑非笑地朝刘氏看了一眼,说道,“母亲,您说呢。”
永宁侯夫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哪有正经人家的姑娘动不动就要上衙门的!她丢不起这个脸!
“盛大姑娘。”永宁侯夫人咽了咽口水,强硬的态度也软了下来。
大雨中,她发丝凌乱,被淋湿的衣裙紧贴在身上,已经半点没有了侯夫人的雍容贵气,只有狼狈难堪,有生以来,她从没受过这样大的罪,话也说得委屈求全:“这是你娘的玉佩,没有问过你的意思,反而去向盛夫人买是我的不是,两万两银子就当作是我的赔罪了,这件事,一笔勾销,你觉得可好?”
说到“一笔勾销”四个字的时候,永宁侯夫人心里像是哽了根刺,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这玉佩!这天大的机缘,足以让他们永宁侯府富贵不衰,让她儿子位极人臣的机缘。她真得不想放弃。
但是,玉佩已经到了盛兮颜的手里,换作是她,也绝不可能再把玉佩交给别人。
现在不但玉佩拿不到,她还得白白给出去两万两银子。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反正盛兮颜也不知道这玉佩代表了什么,以后、以后或许还会有机会的。
永宁侯夫人不甘心,刘氏更加的不甘心,拿到手上的银子再拿出来,简直就跟挖她的心肝似的。但是,在永宁侯夫人眼神的逼视下,她也只能慢吞吞地把装着银票荷包摸了出来。
两人直到这会儿才觉察到自己已经淋得湿透了,哪怕时值盛夏,全身湿透的站在雨中,风一吹,还是会冷得直哆嗦。
孙嬷嬷把银票带着荷包都给了盛兮颜。
刘氏放得极好,孙嬷嬷又是用帕子包了几层才拿过来,荷包只湿了一点。
永宁侯夫人紧张地看着盛兮颜,简直快要跪下去求盛兮颜收下了。
终于,盛兮颜轻飘飘地抬起手,收下了,她打开荷包看了一眼,是大通钱庄的银票,足足两万两。
永侯侯夫人如释重负,她理了理乱糟糟的衣襟,说道:“盛大姑娘。若是没旁的事,我先告辞了。”
这一次,盛兮颜没有拦她。
永宁侯夫人顾不上还在下雨,脚步蹒跚地跑了,她这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现在跑得这么快。
雨已经渐渐小了。
阿嚏!
刘氏在雨中打了个喷嚏,又干笑着巴了上来:“颜姐儿,那……”
她想问她可不可以走。银票已经还给了盛兮颜,玉佩也还了,说起来,盛兮颜也没吃亏啊,还白赚了两万两银子呢。想想她就眼馋,要是换作自己早就乐疯了。
“母亲可知道永宁侯要这块玉佩有何用?”盛兮颜试探着问道,尽管她觉得永宁侯夫人肯定也不会让刘氏知道,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刘氏欲哭无泪,摇了摇头。她哪里知道永宁侯夫人发了什么疯,非盯上这玉佩,把自己给害惨了。
盛兮颜看了她一眼,不再追问,而是含笑道:“父亲应该快回来了。母亲不如与我一起等等吧,父亲若是看到家祠被雷劈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哎,我有点怕。”
刘氏又哆嗦了一下,瞧盛兮颜这笑眯眯的样子,怕得哪里是她,是自己啊!
家祠被雷劈了。
等到盛兴安回来一问,自己绝对讨不了好。
刘氏的心似是掉成了万丈深渊,如这雨水般,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
刘氏真得后悔了,她不该为了这区区的银子,去答应永宁侯夫人做什么交易。她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雨渐渐停了,天空渐明,这就是一场雷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刘氏的惶惶不安中,盛兴安很快就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