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以为偷偷摸摸的,盛兮颜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是假装不知,然后,趁着她不注意,突然转过去笑吟吟地看着她。
骄阳被吓了一跳,赶紧别过头去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然后,等到盛兮颜再把头转回去的时候,她就又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盛兮颜抬手,她也抬手,盛兮颜端茶,她也端茶。
一开始还会因为被发现惊了一跳,后来就悄悄地抿嘴笑,桃花眼也多了几分光彩。
一大一小像是玩上了瘾,一连几天,一点儿也不知道厌。
昔归在一旁看着她们俩玩着翻花绳,就静静地过去上茶:“姑娘,用茶。”
“我来。”
骄阳从美人榻上跳了下来,不等昔归避开,就主动接过茶盅,昔归怕茶水太烫溅伤她也不敢抢。
她学着昔归的样子,双手捧着奉到盛兮颜的面前。
“姐姐……喝茶。”
盛兮颜没有去接,昔归赶紧从她手上把茶盅拿走。
骄阳偏了偏头,有些不太理解。
这几天来,她不管做什么,盛兮颜都没有拒绝过,这让她有些迟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不想盛兮颜生气。
盛兮颜向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正色道:“骄阳,你要记着,女孩子是不能随随便便给人敬茶的。”
骄阳不懂,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
见她不太明白,盛兮颜就耐心地和她说着,“只有是在执妾礼的时候,女孩子才会对着亲缘长辈以外的人敬茶。”比如主母。
在大荣朝里,除了亲缘长辈,唯有侍妾对主母敬茶,奴婢对主子敬茶。
“所以,你不能对我敬茶,明白吗?”
盛兮颜温温和和地说着话。
骄阳明白了,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昔归,意思是昔归可以。
盛兮颜抿嘴笑了:“骄阳,你是客人,和昔归不一样。”她开玩笑地说道,“我要是想买个小丫鬟,花上几两银子就行了,带你回来,光药钱我就花了不少呢。你和丫鬟不一样。”
骄阳歪了歪头,盯着她看。
她是长了些肉,可时日尚知,皮肤依然黑黢黢的,相当的粗糙,头发也毛躁的很,又瘦又小,乍一眼看去就连府里的粗使丫鬟都不如,骄阳实在不明白,盛兮颜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盛兮颜含笑道:“你想说什么?”
骄阳就问了。
从被她捡回来的那天起,骄阳就想这么问,明明自己只是随随便便跳上她的马车的,还对她说了谎,但她给自己吃东西,给自己取名字,把自己带回来养着。
她还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奴婢。
骄阳不太懂。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感受过一丁点的善心。
盛兮颜的好,让她有些忐忑。
“因为啊……”盛兮颜认真地看着她,说道,“看到你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要是当初也有人愿意拉我一把就好了。”
骄阳一脸懵懂。
上一世的的盛兮颜虽说不似骄阳这般被人打骂虐待,但也是孤立无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是那个时候,有人能拉她一把,告诉她不需要拘泥于世俗的看法,不需要去相信那些从小学到大的女训女诫,不要任由别人在她的身上套上枷锁,也许,她就不会在泥沼中越陷越深。
在看到骄阳的时候,盛兮影就有点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种拼命地想要摆脱泥沼,求得一份生机的样子。
骄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慢慢挪了过去,靠在了她的身边。
“骄阳喜欢你。”
骄阳抬着头,用娇娇嫩嫩的嗓音说话。
骄阳很少说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沉默寡言,心思极重的小孩子。
她一说话,声音简直好听到不行,尤其是她认真的小眼神,看得盛兮颜的心里酥酥麻麻的,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盛兮颜笑得眉眼弯弯,她早就想这么做了,手感果然很好。
骄阳先是有些僵硬,很快就慢慢放松了开来,嘴角弯了一个可爱的弧度,把小脑袋往她的掌心中蹭了蹭。
很温和,就和她的那条小被子一样暖和。
然后,她就听盛兮颜问道:“明天我要出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骄阳迟疑了一下,她怕江家人会找到她,又想和盛兮颜在一起,终于还是跟盛兮颜一块儿出门的念头占据了上风,她用力点点头,应道:“好!”
盛兮颜愉快地说道:“明天初瑜要去女学考试,我们先送她过去,我再带你去华上街玩,听说那儿来了一个杂耍班子,可有意思了。”
骄阳眼中闪过了一点小期待,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这点小期待让她兴奋得一晚上没有睡着,看杂耍的诱惑已经远远大于了会撞到江家人的恐惧。
骄阳的新衣裳还没有做好,她就暂且还穿着上次改好的衣裳,藕荷色的衣裙素素净净的,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