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她告诉自己,不能忘了今天的目的,她不是来和盛兮颜争吵的,不能因小失大。像盛兮颜这样一个不知分寸,嚣张跋扈的人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自己不必管她。
她不理会旁人,旁人也没有理会她,就好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也有关系不错的,想过去打声招呼,也被好友给劝住了。
程初瑜一挑眉梢,说道:“她怎么也来了。”
她也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就像是在闲话家常。
她行得正站得直,可不会背地里偷偷说别人坏话,要说也是光明正大的说。
盛兮颜摇摇头。
程初瑜接着说道:“那谁不是还被关在东厂诰狱吗,她还有闲心出来玩?”
赵元柔显然也听到了,扭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沉沉的。
程初瑜丝毫不惧,抬眼回瞪了过去。
赵元柔:“……”
赵元柔知道,这世上多是那等趋炎附势之辈,如今更是看着盛兮颜得势,全都附了上去,丝毫没有风骨和气度。
盛兮颜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一瞬后就收了回来。
她大概能猜到赵元柔为什么会来,十有八九是为了太后的那个承诺。
周景寻还在东厂的大牢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放出来,更不知道能不能放出来。
赵元柔自然是不会放弃的,如今的她还能做什么呢。
上一世的赵元柔在京中风光无限,无论想要做什么,都会有人鞍前马后,一呼百应,而这一世,她什么都没有。
盛兮颜猜测,赵元柔是把太后的承诺当作是救命稻草了?
其实盛兮颜真得有些难以理解赵元柔,要说她和周景寻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吧,明明都快下聘了,她还不肯嫁,闹出那么多事,闹到现在,婚约都取消了,宗人府也该上门下定了,她又要为了周景寻不畏生死,四下奔波。
这不是在瞎折腾吗?
不过,这也和自己无关,这一世,自己已经离开了永宁侯府这个泥沼,他们再怎么折腾,对她而言,也就是多看一场热闹。
铛!
女学里敲响了钟,一共三下,这意味着,女学的门关上了,后来者会被挡在门外。
呈环形的四个花榭里,坐了上百人,有像盛兮颜一样,单纯只是不想错过这场盛事,更有一心想要夺魁的。太后的那个承诺可望而不可得,但是,若是能在太后面前露露脸,那也是极为值得。
琴棋书画诗词策论共六项,每一项魁首都能见到太后,得太后嘉奖。
本来锦心会,太后只定了琴棋书画,策论是女学的三位大家,据以力争才加上去的。
程初瑜从六个签子中挑了一个写着“棋”的,拿起来朝她晃了晃,笑眯眯地说道:“就这个了。我也就只有棋还过得去。”
她摊了摊手,说道:“我爹爹当年,就是嫌我性子毛躁,非要我去学棋。”
她从小大大咧咧,上房揭瓦,下地刨坑,比男孩子还野,后来就被勒令学棋,收收心。
这时,有人发出一声轻呼,那个选签的木盘子已经被端到了赵元柔的面前,而赵元柔想也不想,就把六根签子全都拿走了。
“姑娘。”女学的使女说道,“每人只需要选一根就是了。”她生怕赵元柔是不懂得规则,就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赵元柔傲气十足地说道,“我就是要比六项。”
众人面面相觑,旁人大多挑一两个自己所擅长的,而赵元柔在众目睽睽之下,挑了六样,这显然是为太后的那个承诺而来的,从前也有过四项魁首的才女,不过,她们也都是挑了自己最擅长的四样,那个差点就得了□□的姑娘也一样,她挑的就是琴书画和策论。
赵元柔的目光在其他人的脸上扫过,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仿佛这几个魁首都已经手到擒来。
她的嘴角高高扬起,整个人带着一种自信的光辉。
她告诉自己,她一定可以的,为了周景寻!
自从圣旨赐婚后,她就被关在府里,不能出门,她甚至都不知道周景寻如今怎么样了,是好是歹,她一无所知。
好不容易,她让丫鬟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周景寻还没有从东厂回来。
东厂的跋扈远超她的想象,赵元柔曾经想过要敲登闻鼓告御状,敲登闻鼓者需要先打三十杖,她不在乎为了周景寻吃点苦头,可朝堂都已经被东厂把持住了,她说不定就算挨了打也没有见到皇帝的机会。
所以,她想到了女学。
宗人府就快要来下定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这是她最好的机会。
太后公然答应过的事,一定不会随便反悔的。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