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颜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心道:这么刺激啊!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没有婚书就与人苟合, 为妾都不冤。
赵元柔不是一心坚定不为妾吗,怎么就能想到私奔呢?
就算她真能得偿所愿,周景寻又愿意补上婚书,可她到底是与人私奔过的,白璧有暇,日后要如何抬得起头来见人?!
这个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男子私奔, 若是后悔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 多个美妾,女子私奔,这一生就毁了。
而且, 她和昭王的亲事早就定下, 转头她又跟别人私奔, 就算昭王不计较,大荣朝还有皇帝和太后在……
就算他们俩从此隐居, 可赵家和周家还在京城呢,他们就丝毫不顾及父母家人吗。
这也太离谱了吧!
盛兮颜实在无法理解赵元柔的行为。
明明他们俩可以顺顺利利的, 为什么就偏要折腾成出这么多的波折。
见盛兮颜果然还没有听说, 程初瑜就压低了声音,与她咬着耳朵说悄悄话:“听说昭王磨了太后很久,才让太后应下见赵元柔一面,他兴冲冲地去赵家接人,赵家这才发现赵元柔不见了,还特意留了一封书信给昭王。”
“赵家人不知道那封书信上写了什么, 就转交给了昭王,昭王一看信,脸色当场就变了。”
程初瑜说得眉飞色舞,跟亲眼见到一样:“昭王本来还想瞒下来,再偷偷派人去找,结果,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捅到了御前,皇上和太后都知道了。”程初瑜越说越兴奋,眼睛放着光,“太后勃然大怒,请皇帝派出了禁军和锦衣卫,必要把人抓回来。”
程初瑜说完了悄悄话,又忍不住道:“颜姐姐,你说这两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啊,要说他们是情深意重吧,先前还非要闹什么分分合合,下聘下了两次都没成。可要说他们彼此相憎吧,赵元柔先是千方百计地给周景寻求情,这会儿居然还私奔了。太后如今只怕更恨她了。”
盛兮颜深以为然。
的确。太后本就不愿意昭王娶赵元柔。不然,当初也不至于非要赵元柔并嫡,以绝了昭王的心思。
这道赐婚的圣旨,显然已经让太后非常憋屈,怕是很勉强才忍住下来。
不管怎么样,赵元柔已经赐婚给了秦惟,三书六礼都过了一半,她在这个时候,跟人私奔了,换作是谁也接受不了。
尤其还是皇家!
这简直就是把皇家的脸面往泥地里踩。
昭王对赵元柔是一心一意的,赵元柔却一再践踏他的脸面。
这叫什么呢。
爱情至上?
可也没有人阻拦过他们啊,要是没那么闹腾的话,婚书都写了,还需要这么反复折腾吗。
盛兮颜觉得,这三个人的想法,她是真的理解不了,兴好这辈子她不用掺和进去了,不然想想就累。
“算了,不管他们了,我们买话本子去。”
程初瑜兴冲冲地拉着盛兮颜进了书铺,又大手笔地把新出的话本子全买了,还分了一半给盛兮颜,说好了交换着看,这才兴冲冲地出来了。
这会儿,大街上已经有很多锦衣卫在盘查了,路上的行人一个个查过去,路过的马车一辆辆的勒令停下。
大街上,人人自危,让搜就搜,让查就查,不敢得罪了锦衣卫。
武将家的孩子胆子向来大,程初瑜随便扫了一眼,就说道:“颜姐姐,东大街新开了一家绣庄,我们要不要……”
“站住!”
一个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朝她们走来,然后,拿着一张画纸比对着她们两人,问道:“你们是哪家的?”
盛兮颜朝画纸看了一眼,画上是一个姑娘,脸画得有点认不出来,就发式打扮来看,应当是赵元柔没错。
他们估计也是认不清容貌,就逮着年龄相仿的姑娘一个个问。
“我们是……”
盛兮颜正要回答,就有人远远地的喊一声:“小周!”,随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这人盛兮颜曾见过一次,是锦衣卫的王千户。
王千户快步过来,拱手道:“盛大姑娘,得罪了,这小子不知道是您呢。”他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小周,低声道,“这是盛家大姑娘。”
小周连忙见礼:“盛大姑娘失礼了。”
盛兮颜:“……”
好吧,她又一次体会到在京城里头横着走是一种什么滋味了。
盛兮颜向他们微微颌首,在他们恭送的目光中,跟程初瑜说道:“我们去绣庄。”
程初瑜亲热地挽着她,说道:“锦衣卫还在京城搜,说不定人早就跑远了,都已经私奔了,谁还会继续留在京城啊,像他们这样拿着画像一个个问,能找得到人才怪呢。”
盛兮颜心念一动,问道:“初瑜,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锦衣卫只是在拿着画像找人,并未大肆宣扬,似乎还没有赵元柔和人私奔的消息传出来,应当是皇帝下令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