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刚刚被东厂提走,带去试药。
赵元柔怔了一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受了这么多天的委屈,现在就连最大的秘密都被人挖出来了,她很害怕,她无助,她只想得到一些安慰。
而且,要不是为了周景寻,她大可以好好当她的昭王妃,又怎么会被囚禁在这里?!
赵元柔不满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周景寻一想到她和秦惟单独待了这么久,而他呢,衣服要自己洗,膳食要自己做,还要洗刷打扫,过得苦不堪言。
周景寻的心里酸溜溜,有些话不过脑就脱口而出:“我堂堂侯府世子,都是为了你才会沦落成阶下囚,我娘也是听了你的话,去给盛兮颜下十全膏,才会被抄家,我们一家子都被你给害苦了!”
赵元柔怔在了原地,她问道:“你后悔了?”
周景寻沉默了。
他原以为只要能和赵元柔在一起,无论面对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可是,现在,他的确后悔了。
周景寻没有否认,这态度让赵元柔的心彻底寒了。
原来,周景寻并没有她所以为的那样爱她……
她又想到了刑场那一日,她本来是能够跑到的,要不是为了回过去叫周景寻,她独自一个人的话是能跑掉的!
结果是周景寻出卖了她。
肯定是!
周景寻肯定早就后悔了,她一心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将来绸缪,而他的呢……
他背叛了她!
两个人面对面而立,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周景寻转身就走。
他是后悔了,可他也为了赵元柔付出了这么多,眼里心里满满全都是她的身影,一见到她,就打从心底里开心,就算到了现在,也依然无法彻底舍弃她。
他告诉自己,他们要在这里过一辈子的,以后他和柔儿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只要柔儿说几句软话来哄哄他,他就原谅她。
总不能每次都是他去哄她吧。
周景寻沿着池塘,走得很慢很慢,就等着赵元柔叫住他,然而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赵元柔的心彻底凉了,觉得自己所付出的一切真心都像是喂了豺狼。
她怔怔地看着周景寻的背影,这些天来所受的委屈和怨恨一股脑儿地涌了下来,她心里一发狠,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推向了他的后背。
赵元柔用尽了全力,而周景寻却毫无防备,被她推下了池塘。
扑通!
周景寻不会泗水,一落水,就让他又想起了当日在园子里差点溺水的事,这一惊一吓,他更慌了,死命地挣扎着,一口接一口地吞咽着池塘水。
救我!救我……
赵元柔没有动,她呆呆地看着周景寻在水中沉沉浮浮,心里有些畅快,但更多的是无尽的悲哀。
她双手捂着脸,慢慢蹲了下来,呜咽出声,眼泪不住地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她想回去了。
盛兮颜知道这件事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
昭王府里有东厂番子守着,自然不会让周景寻死,只不过周景寻在挣扎的时候,被池塘底下尖利的石头划断了脚筋,据太医说,伤好后,会跛。
样貌毁了,脚也跛了,又是待罪之身,周景寻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意气奋发,前途无量的永宁侯世子了。
盛兮颜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真要细算起来,也就过去大半多月,这一对在里相亲相爱,永不分离的真心爱人就走到了这一步……
看来也是他们前世受到的挫折太少,才会恩爱两不离吧。
盛兮颜唏嘘了两句后,也就抛诸脑后了,漫不经心地听着盛兴安在说,国库怎么在短短几天里净赚数百万两的事。
盛兮颜好奇地顺着他的话问了一两句,盛兴安就跟她说起了不少。
无外乎就是皇帝好高骛远,穷尽奢靡。
先帝喜巡游,爱狩猎,又喜欢造园子,再加之为了拿回岭南和梁州兵权而起的几次战事,国库本来就没有多少盈余。皇帝样样都跟先帝学,先是数次巡游,再是避暑冬猎,又为自己修了帝陵,建了园子,每次都是一大把一大把的银子扔下去。
再上皇帝纵容,地方贪腐不绝,禁军贪吃空饷,国库连年亏空,到了前两年,更是连赈灾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当然,盛兴安没说得那么直接,而是隐晦的很,不过,这意思还是听得懂的。
盛兮颜也听楚元辰说过,大荣朝的国库这几年都入不敷出,想来林首辅平日里为了银子还真没少愁白头,盛兮颜怀疑他这满头花白的头发有一大半是愁出来的。
胡思乱想着,盛兮颜一个人傻乐了起来。
她还记得上一世,萧朔才不在乎大荣朝会怎么样呢,一心只要毁灭一切。而这一世,他,还有楚元辰,他们是在重建!
也不管盛兴安在说什么,她一个人傻乐着,直到听到说:“我打算把你三妹妹送去老家。”
盛兮芸没有直接参与贩卖十全膏,虽有隐瞒不报的罪,林首辅还是给盛兴安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