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郡守说已经有其他地方研究出了套种方法,不能算在她的政绩里面。
曹贞心里遗憾,但也没有办法,不过最近她又有了新的发现,将冬绿肥提前套种在山芋、棉花等晚熟作物之间,翌年春,玉米采取大小行种植,把玉米套种在冬绿肥行间,春季,当冬绿肥草的产量最高时,翻窖入土作肥料,若是能成,比先前的模式又更上一层楼。
只是如今玉米和土豆刚刚引入,多数种子在商人手里,朝廷也有,但数量也不多,分发到各地就不剩多少,她一个小小的平谷县县令,想要拿到这些珍贵的种子更是难上加难。
也只能犯愁,耐心等待其他地方产量多了能调剂一些给平谷,但她也知道,也得要三四年甚至更久之后。
一日,她从蓟城前往平谷县路上半路歇息
,却看到了令她心痛的一幕。
一个小公子哥,手里正拿着硕大的土豆在啃食,这可把她心疼怀了,这么大个土豆,就算是切块种植都能种上好几株,可这人手里拿着三四个烤土豆,吃得津津有味。
苏长越这几日是回了郊区的庄子帮父亲下地干活,家里收了好些土豆,父亲要将一部分送去宫里给长姐,还要打点一些亲戚朋友,剩下的就留给自己吃。
今日出来干活,母亲特意给他烤了几个土豆,这会儿忙了一上午,就在路边坐着吃午饭。
还别说,这土豆吃起来粉糯饱腹,可比其他的食物强太多了。
吃到一半,却发现路过歇息的一女子正紧紧盯着他,正确地说,是盯着他手里的烤土豆。
女子二十来岁,容貌不算特别出彩,但姿态卓然,看上去倒像个女书生,负手而立,颇有些自家长姐的气质。
苏长越见她频频望过来的眼神,只当她是饿了,馋着自己手里的食物,随即就递了两个个给她。
女子没有扭捏就接过了,向他道谢过后也坐在一旁大快朵颐。
吃得一个香喷,像是几辈子没有吃过饭似的。
苏长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衣衫整洁,虽然洗得发白发旧,但也没有补丁,再看着她是坐着马车的,似乎也不是什么落魄之人,不禁奇怪此人为何一副饥饿的样子。
连皮都不舍得剥掉。
没想到女子吃完那两个土豆,又转过头来,看着他手里剩下的半个。
苏长越赶紧将那半个藏到身后,道:“大姐,这个可是我的午饭,我咬过了的。”
女子道:“我看你伸长了脖子难以下咽的样子,看着像是不好吃,不想吃便给我,不要浪费了。”
苏长越没想到居然有女人愿意吃他剩下的那一半食物,不知道为何觉得耳朵热热的,但很快就瞪着眼睛道:“你这个女子怎么这么不知羞耻,连人家咬过一半的东西都要吃,你是饿疯了吧。”
女子淡淡道:“当年荆州闹饥荒,我和母亲一路逃亡,草皮树根都吃过了,别人吃剩的算得什么。”
苏长越听到这话,想到自己当初全家被流放的日子,不禁有些动容,不知想到什么,将手中的半个烤土豆往她手里一塞,道:“你在这等我,不要走,我一会儿就回来。”
曹贞看着少年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快速朝远处的农庄跑去。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看着手中这半个土豆,皮儿剥得干干净净的,她笑了笑,一点一点地掰开往嘴里塞去。
剥了皮的土豆可真好吃的,不知道将来什么时候县里才能粮食满仓,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老百姓吃这玩意儿,应该都不用带着皮吃了吧。
就在曹贞咽完最后一口土豆,又坐了好一会儿,往农庄的方向望了望,没见什么动静,于是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上了马车让车夫启程。
然而就在马车刚走出去不到几步,远远就传来那少年的呼声。
车夫转
头看了看,冲着车厢里道:“曹大人,刚刚那年轻人追了上来了。”
曹贞一听,忙让车夫勒马停车。
等了不到一会儿,随着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苏长越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庞就出现在车窗口,气喘吁吁的。
曹贞撩起帘子。
苏长越一边喘气一边道:“你这大姐也真的是,让你等我,你却不等。”
曹贞看着他那满头大汗的样子,忍住了想要帮他抹去的冲动,道:“见你许久不来,以为你因为我吃了你的土豆恼我了故意整我的。”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苏长夜抬起手,手里拿着一个小布袋子,沉甸甸的,“看看这是什么,要不是我爹追着我打,不然我还能拿更多。”
说着扯开口袋,露出一个圆头圆脑的土豆。
曹贞见状,顿时心一惊,如此珍贵的土豆,这少年居然是说拿就拿,这要是种到地里去,能种一大块地呢。
“你们家怎么会有这么多土豆。”
苏长越支支吾吾道:“嗐,我姐在官场上做事,有人送她,她就拿了些回家,我爹从去年就开始种了,攒了些种子,今年有些好收成,送你一些。”
去年的土豆更珍贵,这少年人的父亲居然就拿到种子了,曹贞不禁多看了一眼,问道,“你父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