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野心就是叫帝位的人有他们侯府的血脉。至于那人是儿子还是孙子,这倒不重要。
宗元武不适合当皇帝,这点老将军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别无选择。如今既然新帝开了尊,为五皇子府保留了一个太子名额,老将军然喜出望外。
可想而知,往后的日子里,这位就不会再惦记着皇位,而是努力栽培下一代了,可谓是一举两得,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更妙的是,就算朝堂有人对大婚颇有微词,都会镇北侯府好好教育一通。的确,站在老将军的角度,巴不得宗洛一辈子没有子嗣才好。
“好了。”
就在宗洛沉间,虞北洲放开了他的手,满意地量了一下周身。
平日里常穿一身白的人换一身黑,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银白色的长发束成冠系在头,十二冕旒垂下,将那张清俊的容颜也衬得不近人情起来。
只有虞北洲知道,这张面容在双颊泛红时有多么美丽,中喘出来的声音多么悦耳动听,玩指尖多么叫人爱不释手。
先登基大典,再大婚。衣服都不用换。没有比这更隆重的礼服了。
“走吧。”
他们相互扣着手,一起从寝殿里走出。
羽春宫外,帝王的仪仗队早已准备就绪,浩浩荡荡铺成一条长龙。
道路到处张灯结彩。从这里到大巫祠,中央都是守卫的卫戍军。全城肃穆。
高大的祭坛下,文武百官早已站好。
巫觋们吟唱着诡谧悦耳的祝颂,手里拿着的铃铛不住下舞动。
登基大典一向繁琐。
先是祭拜天地,再是祭拜先祖和地仙神灵。祝颂从太庙请来的牌位,将此告知给天英灵。
等这些告一段落后,时间已经到了正午。
在百官呼声和巫乐舞中,身穿十二章华服的新帝登了大巫祠中央的登天阶。
宗洛一步一步走了去,跨山河海,跨登天门。臣子们停留在登天门下,仰望着方,整整齐齐跪了一地。
后这截路,只有宗洛和虞北洲两个人走。
按照祖训,这段阶梯只有在历代登基仪式的时候,帝王才能登高处。然而新帝毫不避讳同北宁王分享己的权力,在众目睽睽之下表达爱意。又是渊帝点头应允的大,奉常也不敢说什么。
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十指相扣,一步走得比一步稳。
在登天门下,匍匐跪在地的青衣丞相后了那两道身影一眼,终于缓缓垂眸,容颜无悲无喜,呈现一种极致的寂。
一步错,步步错,人生如棋,一念之差,满盘皆输。
等到高处,同虞北洲并肩时,宗洛还有些没回神来。
距离皇城大变,已经去了半年。
按照礼制,先帝去后一个月便要举办登基大典。虽说守孝重要,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历代帝王都是三番五次奏请,这才“勉强”顺应民意,在守孝期登基。
宗洛却是真的不想在孝期内大肆操办。
所以他愣是硬生生拖了半年,接手政务,彻底站稳脚跟,收编卫国后,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后,这才举办大典。
因为大典之要告慰英灵。
再怎么也得将这一统的天下进献给列祖列宗,重要的,还是渊帝。
接酒盏,宗洛同虞北洲一起转身,酒告慰天地。
当那片玉玺彻彻底底交到宗洛手中,诏书宣告声传遍天下时,天边忽然飞来一只玄鸟。
玄鸟通体黑红,尾羽茂密带绿,在空中飞时,扬起一阵金光。
“那是三足神鸟!”
“玄鸟,天命玄鸟!是大渊祥瑞之兆!”
大渊的祖是前前朝后裔,前朝末年混进诸侯里,卧薪尝胆。等到诸侯叛乱,前朝灭亡,他们的真血脉才大白于天下。
而前前朝出名的神话便是天命玄鸟,衔玉而来。
宗洛却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到了,玄鸟中叼着的那块玉,分明是一块澄澈通透,成色极好的神龙玉。
那是他花费了无数时间雕刻出来,在渊帝生辰进献给父皇。后面随葬时跟着一起葬入皇陵的神龙宝玉。如今应当在皇陵才对,为何会出现在玄鸟中?
玄鸟飞天际,在登天台盘旋数周。
恍惚间,一道熟悉而威严的嗓音传来。
“莫再为朕供奉香火了,朕分明是晚回巫土的英灵,却超了列祖列宗,要率先升仙了。有时间也去太庙给先帝们烧烧香,不能厚此薄彼!”
虽是斥责,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和意,如此分明地落在宗洛和虞北洲耳中,像是幻梦一场。
盘旋三周后,玄鸟依依不舍地拍了拍翅膀,猛然呈直线扎入天空。
仅仅只是几息,身影就消失不见。
宗洛几乎花费全身力气,才控制住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
从渊帝去后,他什么也没干,尽在各地修庙供奉了。
这个书中世界本就有神仙,只要接受香火供奉,人神也不无可能。宗洛拿到玉玺的第一件就是给渊帝加封太/祖皇帝,将一统天下的各种功绩一股脑往人头加,又是编史正名,游学宣讲。
现在在老百姓的眼里,渊帝根本就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