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内,卓翼开门见山,将一年前那桩自己被锒铛入狱后还连累了元家的事情详细的解释了一遍,他语气诚恳地道:“我后来知道因为这件事害得你家差点儿在青山县没了房子,我心里当真是过意不去,后来急忙托朋友去打听,得知最后也没有酿成大祸后才松了口气,但是我必须还是要向你道歉,元掌柜,实在抱歉。”
元瑶从他方才的话语中也大概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这么看来,你当初也是被户部的那个高姓官员所坑害?”
卓翼苦笑一声:“这么说好像一直在洗清自己的问题将所有罪责都推卸给旁人,但是……若从那所列罪状上来看,又大部分都是莫须有的。”
元瑶懂了:“我们从商的,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您生意在扬州府做的沸沸扬扬,被身处危险的境地逼我们多的去了,既然卓掌柜解释清楚了,那从前的事情便也无所谓了,毕竟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在庆州府也挺好,只是青山县那宅子我们已经脱手了。”
卓翼忙道:“所以说元掌柜还是深谋远虑,你说的没错,我们商人嘛,处处八面玲珑,看似春风得意,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当权之人捏住把柄,可如今江大人在朝廷任职,对元掌柜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元瑶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道:“是好事,但也是弊端,我从商风头太甚,树大招风,也能利用我对付江颂安。”
元瑶说完这话之后,卓翼也沉默了。
“嗐,瞧我,说些惹人伤心的,总之,我今日登门就是诚心和您解释原委和道歉,您不生气,我心头的一桩大事也总算是可以化解几分了。”卓翼说完,就准备起身告辞。
元瑶忽然道:“卓掌柜现下如何了?在何处做生意?”
卓翼笑了笑:“我还算幸运,遇到有好心人替我翻了案,但自从出狱,扬州府那边是待不下去了,好在家产回来了一小部分,现在在临安县。”
元瑶:“!”
“临安县?”这地方她可太熟悉了。
“这么巧,我也有朋友在临安县,那倒是个好地方,虽然是比不上庆州府和扬州府了,但是位置不错且咱们离得也不算很远,您还是做香粉生意嘛?”
卓翼点头:“香料,从波斯邦还有番外这些地方运来的香料,我本就是做这个起家的,还是做回老本行吧,其余的行当我暂时也不想碰了。”
元瑶笑了:“那既然桌掌柜都大老远过来了,不如我们也谈谈合作吧。”
卓翼一愣,看见元瑶不像是开玩笑,视线再透过窗户看到了不远处“瑶香苑”三个大字,心中已经了然,他叹道:“从前便知道娘子心怀宽广又聪明过人,将来必成大器,看来我料想的没有丝毫错处。”
元瑶笑了笑:“那也是当初您伸手帮扶了一把才得以开始的。”
这说的便是卓翼当初回到扬州府后给元瑶送来了第一批基础香料和工具的事情,只是卓翼回想往事,总是觉得惭愧的很。
……
今日和卓翼说了近一个时辰的话,元瑶回去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她刚刚走到自家宅子门口,就遇到了急匆匆朝外赶的江颂安。
“你做什么去?”元瑶拦住人问。
江颂安一愣,声音染了两份焦急:“你还问我?我今日本就回来的迟,进屋一看你竟然还没回!我自然寻你去!”
元瑶无奈,上前在江颂安耳边道:“你都是都司了,做事情还这么冒冒失失的,李战他们难道没告诉你我在香粉铺见客?”
江颂安:“……自然是说了。”
家里如今下人多,要是连元瑶的行踪都不知道那也太不像话了。
元瑶:“那不就结了,赶紧回去吧,我饿了。”
元瑶说完就朝屋内走去,江颂安只好跟上。
坐在熟悉的榻前,江颂安依然有些不高兴,元瑶无奈道:“好了呀,再吊着个脸,别人还以为你同我在闹别扭,赶明儿庆州府说不定就传出来咱俩的风言风语了。”
方才江颂安急匆匆往外冲,不少人都注意到了。
江颂安:“随便他们吧!凡事都顾及所有人的看法的话,那日子就别过了。爱说什么说什么去!”
元瑶笑了,她当然也不会因为这事唠叨江颂安,只是迫不及待和他说了下午的事:“你猜我今天下午见谁了?”
江颂安根本不想猜。
元瑶也不理他,自顾自说了出来:“卓翼,是卓翼。”
江颂安这才忽然抬头,表情惊讶。
“他来做什么?”对之前的事,江颂安自然也是有几分介怀的,所以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好。
元瑶连忙将今天卓翼的话全都转述了一遍,江颂安听着听着,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他也算不容易的。”江颂安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道。
元瑶叹气:“可不是嘛。
但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你知道吗,他现在就在临安县做些香料生意,这个人可能一时落到了困境,但是他经验丰富,人脉和路子都广,我预备和他合作。”
江颂安似乎一点儿都不吃惊,点了点头。
元瑶:“你不惊讶吗?”
江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