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我的麻烦太容易,林雅柔的事就是例子。”
霍天北沉默了好一阵子。林雅柔的事,他对她也有一点儿歉意。如果换在平时,他一定会事先跟她说清楚原委让她心安,可那天下午实在是恼了她,这才提也没提。思忖良久,他选择相信她给出的理由。也是,他现在并不能让她全然放心,一心一意跟着他。就算是想过两年再想生儿育女,也在情理之中。
顾云筝因为他的沉默有些心虚,没勇气看他的神色,把脸埋到他怀里。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本来就是怎么想都说得通的事。
霍天北却没顺着她的话说,“过段日子,岳父会外放至南疆。太夫人鞭长莫及,不能再利用岳母生事,这样你我就少了后顾之忧,行事也方便些。”
行事也方便些,指的是什么?
霍天北并没给她思索的时间,又道:“现在你的处境是不大安全,手里的事也不少,过一两年再添孩子也好。”
顾云筝有了真切的愧意,“你这么说,倒让我无地自容了。应该早些告诉你的。”
要是她在他知情前说这些,他还真说不准自己会是什么反应,但一定没个好脸色。这是消化了好几天才有的说辞,自然动听些。他笑着托起她的脸,“让你无地自容可太不容易了,比看到你脸红还难。”
顾云筝剜了他一眼,却不知毫无凌厉之色,眼角眉梢反而有着只有他才看得到的风情。
他就笑着覆上她唇瓣,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吻,又揉了揉她长发,“我今日休沐,陪你再睡一会儿。”
“嗯!”顾云筝点一点头,和他相拥而眠。
早饭后,徐默带着杜蘅、益明过来了。
霍天北还是不大放心,“他们要是不懂规矩,我只找你说话。”
徐默拍着胸脯保证:“不会,两个小家伙很伶俐,我和贺冲也是尽心指点过了。”
顾云筝见两个孩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愈发确定霍天北以貌取人,暗自失笑,柔声问他们几岁了,父母是谁等问题。
杜蘅、益明都不是浮躁的性情,有问必答,恭恭敬敬,并不多说别的。顾云筝还算满意,对霍天北道:“我看着还不错,再看两日,稳妥的话就留下。”
霍天北颔首,带着他们去见熠航,之后又领着三个孩子去了后花园玩儿。
有他帮着带孩子,连翘就有了空闲,帮着顾云筝打理内宅一些事情。这些本该是堇竹的事,可堇竹还留在宣国公府,她这作为好友的人就代劳一二。
见过管事,两位药膳师傅过来了。听春桃低语几句,给顾云筝把脉,商量之后笑道:“我们两个每日给夫人单做些糕点羹汤,夫人每日服用,调理一两个月就行了。”
这倒简单,顾云筝爽快点头。自此每日早间喝一碗羹汤,午间吃三两块糕点,起初还每日询问里面加了什么药材,跑去霍天北的小书房找出医书查看功效,几日后心绪和缓许多,便放下了那一点儿不信任,照两位师傅的安排吃吃喝喝,一直这般调理着,到入秋才结束。自然,这是后话。
上午,林太太过来了,先去了大夫人房里,随后去了太夫人房里。
到午间,阖府都知道了林太太的来意:林家反悔了,林雅柔不会进侯府做妾室。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林太太自然少不了一番赔罪认错,却是死也不提为何如此。
有些人忍不住笑着议论:“怪不得四夫人一直不予理会,原来根本就不能成事。”
太夫人的心情可想而知,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与顾云筝有关,怎奈无从得知详情,怎么也问不出。
大夫人即日称病,闭门不出。她的病是在心里,太窝火,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通耳光。在房里来回踱着步子,脸色一直青红不定。
她打算的好好的——
太夫人的心思,她有太多时间观望揣摩,早就看清楚了,又不好与霍天北直言。到了近期,听说了一些风声,想着利用太夫人这心思,把三妹弄进府中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顾云筝不喜三妹,三妹进门后,一定会出现妻妾争宠的局面,这样一来,顾云筝就没了悉心照顾熠航的心思,会惹得霍天北厌弃,她顺势再提出抚养熠航,绝不会再被拒绝。
而她那个三妹,花招百出,她其实也不是特别喜欢这种性情,但是身子骨没问题,可以给霍天北生下一儿半女,也算是给霍天北解了子嗣艰难的困局。就算是孩子生下来,养在顾云筝名下,她也自心底赞同。
却是万万没想到,顾云筝这么快就有了应对之策。
那些借据看起来荒谬,却是父亲亲自盖章按了手印的。本来这一段兵部官员的变动就大,父亲的官职岌岌可危,四处借银子上下打点。父母若是有一点法子,又怎么可能同意将膝下女儿送给别人做妾。
只有这样,如今的霍天北才算是又与林家有了撇不清的关系,别人才会看他脸色不再刁难父亲。如果只凭她这个孀居之人,霍天北不大可能出手帮助父亲走出困境的。
而如果林家借债的事情传扬出去,等于是雪上加霜,再无周旋余地。
本朝律例,官员放官吏债或借高利债当即罢免官职。官员们哪里会真正奉行,惯于相互包庇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