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男人就拎起她的行李直奔后备箱将东西放了上去。
姜暮没有上车,站在路牙边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男人穿着白色略紧的T恤,抬起行李箱时,臂膀的肌肉线条清晰偾张,短碎下是一张硬朗俊挺的轮廓,完全就是个成熟男人的样子,似乎已经找不到记忆中重叠的部分。
男人合上后备箱见姜暮还杵在车门边,略微挑了下细长的眼皮,几步朝她走来随意侃了一句:“怎么不上车?还要我给你开车门啊?”
说完他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单手搭在车门上,淡淡地睨着她:“请。”
这个“请”字说的毫不绅士,甚至有些吊儿郎当的讽刺感,姜暮紧紧盯着他,手心有些冒汗,刚准备开口,突然嗓子哑了,她不自然地清了清,男人站着没动,目光回视着她,似乎也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直到姜暮重新开口,谨慎地问了句:“你…你是靳朝?”
男人听见她的问题,先是低了下头,随后轻轻扯了扯嘴角,才重新抬起视线,目光笔直有力:“不认识了?”
一句话说得姜暮脸上攀上一丝红晕,靳朝不打算继续让她窘迫下去,直接了当地说道:“靳强让我来接你。”
听见爸爸的名字后,姜暮不再僵持,坐进副驾驶,乖乖系上安全带,看着靳朝从车前大步绕回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身边是曾经最熟悉的亲人,是自己挂念多年的哥哥,其实这么多年姜暮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比如他为什么没再联系她?这么多年过得还好吗?当年的信有没有收到?还是他也搬了家?又或者为什么没有回来?
答应好回来看她的,他从来没有食过言,为什么这一次食言了?
可自从得知靳朝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后,这些问题似乎逐渐也得到了解释,她再也问不出口。
两人坐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这种陌生感完全不亚于让姜暮单独面对一个不认识的成年男性,姜暮坐得笔直,双手拘谨地放在膝盖上,余光不时偷偷瞄着身边的男人。
他单手掌控着方向盘,很熟练的样子,几个路口后遇上了红灯,倒计时六十秒,靳朝拿出手机随意滑弄着,姜暮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靳朝没有抬头,却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问了句:“从北京转车来的?”
姜暮规规矩矩地“嗯”了一声。
“怎么去北京的?”
“也是坐的高铁。”
“几点出门的?”
“早上六点半。”
“家门锁了吗?”
“啊?锁了。”
靳朝收了手机,撇了她一眼,看着她一问一答坐姿端正的乖巧模样,突然“啧”了一声,然后重新发动了车子。
姜暮不知道他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也不好意思问,只能将视线默默地移向窗外,现在应该是下班高峰期,但是这里的街道上车子并不算拥挤,靳朝一路上将车子开得飞快,为了抢红灯几个拐弯差点把姜暮的心脏甩出去,她默默拉住车门紧张地盯着前挡玻璃。
又一个红灯的时候,靳朝侧头看了眼她指节都握白的小手,不禁嗤了声:“怕什么?”
姜暮尴尬地松开扣在车门的手,问了句:“刚才车站那群人,你认识?”
靳朝反问了她一句:“你看我像认识?”
姜暮还真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刚才那个小男孩在看见靳朝后,明显脸色都变得不一样了,很难说他不认识那群人。
在姜暮的印象中,哥哥成绩很好,从小学一路到初中都是学校的尖子生,他的房间有很多书,她记得哥哥小学五六年级就能看懂很多深奥的名著了,他喜欢看二战题材的,还有中国近代史相关的书籍,他跟她说过淮海战役,也告诉过她南北战争的起因,在她的记忆里,哥哥是个很厉害的学霸,他未来也一定会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才。
在姜暮的幻想中,现在的哥哥也许大学毕业,也许要考研了,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可能还戴着副眼镜,儒雅又有学识。
可身边的这个男人,一条洗得泛白的牛仔裤,上身的白色T恤袖口还有不明的黄黑色污渍,没有读书人的文雅,反而浑身散发着精干的锋芒,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似乎是察觉到姜暮停留在他袖口的目光,靳朝干脆直接将短袖往肩膀上一卷,成了无袖,黄黑色的污渍被卷了进去,露出古铜色的肌肉,充斥着一种野性的力量感。
姜暮不好意思再看,瞥过眼去,靳朝对她说:“那就是一群不成器的混混,跟打游击一样经常蹲在火车站附近,专门挑你这种一个人出站的女的,要点钱打打游戏胡吃海喝。”
“警察不管吗?”
“怎么管?明着要钱暗着抢劫,没看出手的是个小孩,要的都是十块八块的,还能拘了他不成?遇到了顶多撵走,以后碰上这种事,虎一点。”
姜暮满头问号:“怎么虎?”
靳朝将方向盘一打,车子停在路边后,他回答她:“打我电话。”
“......”
说完他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姜暮愣愣地看着他,翻出手机找到那条“南广场出口”的信息,把这个陌生号码默默存了起来,备注“哥哥”,然后抬起头看见站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