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说。”
章帆显然不太能理解姜暮的行为,拽着她的书包玩笑道:“怕什么,去打个招呼啊,我最看不惯你们这种喜欢个人还墨迹半天的。”
姜暮扯住自己的书包身体往后退急道:“别闹,我真不去,我要回去了。”
两人拉扯间,刚从车行隔壁宠物店出来的三赖看见了,朝马路对面瞧了眼,喊道:“章帆。”
章帆松开姜暮的书包看了过去,听见三赖朝他吼道:“在干什么拉拉扯扯的?”
此时姜暮也看见了那人,正是有过两面之缘的瘦高男胡子哥,他这一嗓子把修车行门口小工们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姜暮赶忙转过身,却听见身旁的章帆喊了句:“这姑娘看上有酒哥了,自己又不好意思过去打招呼。”
姜暮惊诧地瞪着章帆,对面几个男人都笑了起来,有人喊着“有酒,有妹子找你”,有人拍了拍那辆被起落架支起的红色朗逸,靳朝闻言从车底出来,缓缓立起身。
他旁边的小阳凑上前往街对面一指,天色暗了下来,街边的路灯齐齐亮了,在靳朝投来视线的刹那,头顶的路灯把姜暮的身影照得明亮,她试图往白蜡树后躲,奈何树干太细根本遮不住她,反倒有些掩耳盗铃的滑稽感。
靳朝先是眯起了双眼,脸色沉了下,待看见她试图东躲西藏的身影时,轻叹了声,对着她招了下手。
姜暮无法假装看不见,只能老实巴交地从白蜡树后面走了出来,听见章帆还在身旁叨叨:“你看,有酒哥都让你过去了,你怕什么?胆子大点,女追男隔层纱。”
姜暮毫无表情地转过头落了句:“有人跟你说过你闭嘴的样子像金城武吗?”
说完她径直朝着车行走去,彼时车行前男人们的目光全都落在姜暮身上,有两个和靳朝相熟的车主,还有两个小工,大家都一脸笑意地瞧着她,瞧得她极其不自然。
走近了才看清那两个小工姜暮见过,就是那天和靳朝一起来附中的两人,那两人显然也认出了姜暮,跟她打着招呼:“嗨,小妹妹。”
姜暮抬起手僵硬地朝他们晃了晃,又偷瞄了一眼靳朝,靳朝站在离她三步开外的大铁桶旁,将沾满黑污的手套拿了下来放在铁桶上,眼神暗沉地注视着她。
姜暮不得不承认靳朝的眼神很有压迫感,即使他没有问她一句来这里干嘛?但就他这种自带威慑力的眼神,让她莫名感觉自己犯了什么错似的。
她转身朝他迈了一步,垂着视线小声解释道:“我就是…来问你借把家门钥匙,我没说今天没有晚自习,我怕他们去超市了……”
姜暮苍白地解释着,她的靠近让靳朝退了一步,姜暮这才抬起视线看见即使他戴了手套,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还是沾着灰黑的脏,衣服上的机油散发出不太好闻的味道,这套连体工装看上去很厚,根本就不透气,靳朝出了一身汗,刻意和她拉开了距离。
他这样的举动让姜暮感到心酸,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彻底失了声,靳朝拿起轮胎扳手淡淡地问了她一句:“看到了,失望吗?”
一句话问得姜暮眼眶发涩,她低着头一言不发,靳朝对她说:“去旁边待着,等吃饭。”
说完他又去干活了,姜暮觉得自己该离开了,她转身准备走,瘦高男端着个茶杯晃到了她面前,笑眯眯地说:“走什么啊?有酒都让你吃完饭再走了,来,我给你找个板凳。”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车行里,拿了个木制小板凳出来放在店门口,见姜暮还背着书包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笑道:“包里有金条舍不得拿下来啊?”
姜暮不自然地把书包拿了下来,抱着书包坐在小板凳上,胡子哥就靠在她旁边给她介绍道:“那个是小阳,有酒徒弟,另一个叫铁公鸡,一毛不拔。”
铁公鸡在旁边干活听到这话,拿起一颗螺丝就回头砸向三赖骂道:“我像你?散财公子,不会过日子。”
三赖身子让了一下,螺丝擦着他的短裤飞了过去,他笑骂道:“看着点,别砸到小美女。”
而后又低下头对她说:“他们都叫我三赖,记清楚了吗?”
姜暮点了下头:“三赖。”
他纠正道:“是三赖哥。”
“……”
铁公鸡回头嚷道:“知道他为什么叫三赖吗?整天赖在别人的地盘,占着茅坑不拉屎。”
耳边是三赖和铁公鸡你一言我一语打着嘴炮,姜暮把视线落向另一边的靳朝身上,他干起活很认真,在给一辆车换着胎,车主比他大,但对他态度依然挺客气的,半蹲下身问他:“有酒啊,要不要四个胎全换掉?”
靳朝回他:“没必要,省点钱,前面的换到后面用,先换两个。”
车主连连点头:“你看着办。”
姜暮默默看着他,深蓝色连体工装被他挺拔的身形撑得饱满,他从店里扛了一个新轮胎出来,不费吹灰之力,蹲下身时扯出背阔肌的形状,手臂是唯一露在外面的,充满力量感,姜暮之前并非没有注意到,只是她以为靳朝平时注重健身,却不知他这一身肌肉是苦出来的。
在她出神之际,三赖弯下腰问道:“好了,现在该说说你叫什么?”
“姜暮。”她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