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禹丞,皇帝身边,就没有一个干净的人了!包括莺妃那些后宫妃子。
这种感受,顿时让皇帝气愤极了。但是事关重大,牵扯太多,他又必须徐徐图之。如此一来,就更加憋气了。唯有在想到太子和宋禹丞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些许的安慰。
他到底,还是有两个好孩子的。
“回来了?东西送到了吗?祈年今天看着情绪怎么样?”见自己派去给宋禹丞送东西的侍从回来,皇帝赶紧追问了一句。
“回陛下的话,郡王爷看着哪都好,可……总让人觉得不对劲儿。”那侍从皱着眉,好像不知道怎么说,但是眼圈多少有点泛红
“怎么说?”
“就是还和以前一样,性子直白说话爽利没什么架子。可就是和以前太一样了,反而让人觉得怪难受的。”
“那跟着他来的喻家军呢?”
“都守在宫里头的校场那头,郡王爷这几天一天不落的带着他们训练。我听宫里的侍卫们说,这些喻家军都练得太狠了,可奴才瞧着,郡王爷自己比喻家军这几个练得还狠呢!”
“伺候他的嬷嬷怎么说?”
“这……”侍从斟酌了一下用词,“两个伺候的嬷嬷说,郡王爷这两天,就又清减了不少。”
“太医去瞧过了吗?”
“瞧过了,只说郡王爷是心病。”
“心病……”皇帝念叨着这两个字,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心病,皇帝自然明白宋禹丞的心病是什么。无外乎是吴文山和容城的倭寇。可他现在这幅模样,皇帝却着实太不放心了。
这么想着,他打算亲自带人去看看。可刚一进校场,就被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气震住了。
这是他在大安其他将士身上,看不到的那种气势。坚不可摧,锐不可当。那是唯有从最严苛的战场里爬出来的战士,才会有的气质。
皇帝看着带队练兵的宋禹丞,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突然觉得,即便是好意,自己这么困着他也是不对的。
“陛下,不行就让小郡王回容城吧。”跟着来的暗卫,也忍不住劝了一句。
“不是朕不放他,你看他现在这样子,若是上了战场,还……”还回得来吗?后半句话,皇帝没有说。
但那暗卫很快明白了他的暗示。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皇帝说的没错,宋禹丞现在这幅模样,分明已经没有了什么留念。如果真有能拼死那一天,怕不是就要死在海面上。
“哎!”皇帝长叹了一声,越发惆怅:“别去打扰他,就说是我说的。全宫上下,谁也不允许管着他,他要怎么闹腾,就让他怎么闹腾。另外,吴文山找到了吗?可有消息?”
“没有,很奇怪,就跟消失了一样。”
“消失?”皇帝冷笑,“那就从老七哪里开始查!我看怕不是京里这些一个两个都是心大了!根本不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皇帝愤怒的甩了甩袖子,突然觉得眼前这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碍眼。也就这么凑巧,就在皇帝对其他儿子心生厌烦的时候,却突然有人进来说,说太子来信了。
“太子?他来信干嘛?”皇帝先是一愣,接着看过之后,就沉默了。
这送信的是太子养的那只海东青。起因也很简单,是宋禹丞先给他去的信。
和其他皇子不同,太子和宋禹丞的来往信件都是有公中记录的,宋禹丞送出去的,按照兵律,会在兵部备注。至于太子的,则是每封信都会先交由皇帝过目。
两人通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宋禹丞告诉太子他休妻的事情,并且拜托太子在照顾容城一段。他还得留在上京一阵子。
而太子的回信却很长。大多数都是说的容城的琐事,但是最后一句话,却格外意味深长。
太子说:“祈年千万保重,我和容城的十万喻家军都在等你回来。”
“云熙是个厚道的好孩子。”将信又看了两遍,皇帝叹了口气,突然明白了太子的深意。
还是他对宋禹丞的了解太少。
其实说白了,宋禹丞之所以会对吴文山如此重视,无外乎是因为他拥有的太少。虽然宋禹丞长到这么大,看似什么都有,可实际上真正能抓住的却没有几样。
生母早逝,父亲又不重视。自己这个舅舅,不过是提供他最好的物质上的内容,剩下的那些兄弟,估计也就只有太子对他是真心的,其余的,就只有他亲手带出来的喻家军的将士了。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吴文山不是什么好人,宋禹丞也不会舍得放开他。毕竟,就算是假的,最起码吴文山也愿意爱他。
这一切,其实都是他造成的。是他害了宋禹丞。
这种想法一旦升起,就越发折磨得皇帝说不出话来。
是夜,皇帝去看宋禹丞的时候,宋禹丞还没睡,正拿着太子的信坐着发呆。
“祈年。”皇帝喊他。
“舅舅,您来了。”像是刚刚才察觉到皇帝的到来,宋禹丞回头看去,眼里的迷茫和痛楚还没有散去。
皇帝最看不得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别开了头,叫外面的侍从把食盒拎进来。
“这么些日子不见,过来陪舅舅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