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回涯听得摇头 , 世人都如这般眼盲心瞎 , 才叫好人难做 。

年长女人静了静 , 仍是轻声道 :“ 你若实在害怕 , 不愚留在我山庄 , 明日我劝夫人放你下山 。

侍女当下停了哭声 。

宋回涯从树后望去 , 只能看见两人是在对视 。

片刻后 , 侍女颤颤巍巍地往地上一路 , 朝管事磕头道 : “ 不要杀我 , 姐姐 , 我不想死 ! “

年长女子冷哼道 :“ 两头总要选一端 , 不能怎么好处都由着你占 。 你在我木寅山庄过了几年富足日子 , 就忘了山下如今是什么光景 ? 若不是夫人当年心善允你上山 ,

就你这张脸 , 早被草寇掠到山上去 , 受尽生不如死的羞辱 , 哪里能容得你挑 7“

侍女哀声乞求 , 泣不成声 。

年长女人起身 , 缓步绕至她身后 , 垂眸看着她单薄的身影低伏着抽搐 , 厉声训斥道 :“ 你在这里乱逛着愚找什么 ? 找小郎君 ? 你若真见着了他 , 敢多说一句话 , 明 E

你的皮就该不在了 。 院外那些练武的毒人你不是没见过 , 与他们比起来 , 你这身细皮嫩肉 , 早该知足 1“

说罢语气一转 , 又低声叹息着 , 道说苦楚 , 好言劝解 : “ 那些武林人士的狠毒手段 , 你便是没见过 , 也该有所听闻 。 夫人若是能帮得了手 , 就不必亲眼看着几位姑娘郎君相继离世 。 你该知道她不是那般蛇蝎心肠的人 , 喜欢看着姐妹们在眼前受苦难 ,

去换什么好处 。 这木寅山庄虽算是夫人的 , 她住在此处倒像是寄人篱下 , 能护得多少已是尽力 。 她连杀子之仇都得忍下 , 供得我等吃喝 , 难道还要夫人豁出命去为你出头 ? 那别的姐妹们怎么办 ? 你仔细想想 。“

侍女叫她说动 , 膑行着转过身来 , 抓住女人的手 , 压下哭腔 , 强颜欢笑道 : “ 我知道夫人心善 , 也是身不由己 。 我去便是 , 姐姐别与我计较 。“

女人弯腰将她扶起 , 这次一张巧嘴反没了声 , 说什么宽慰赞扬都尤似风凉话 ,

只不停摸着她手背 , 垂首愚叹 。

四野悲风呼啸 , 带着头顶青松一道摇动 。

宋回涯抬手拍去瓢落的松针 , 待那二人相携着要走 , 从后方踏风而出 , 一手一个 , 劈在后颈 , 将人放倒 。 分别单手捞住二人软倒的身躯 , 拖去就近的空屋里 。

黑暗里 , 她将人平放在地 , 半蹲着道 :“ 要想活命 , 别醒啊 。 那群人现下在什么

地方 ?“

年轻侍女摇摇晃晃地拙起手 , 指了个方位 , 未了不大确定 , 眸开一只眼 , 确认了道 , 轻一点头 。

“ 行 。 “ 宋回涯压下她的手 ,“ 晕着吧 “

谢仲初等人所在处 , 是木寅山庄最高的那幢楼闻 。

高楼附近栽了一片雅静的竹林 。

庭前开出一片宽敞空地 , 此时灯火明煌 , 笙歌幽细 。

宋回涯从竹林那边绕去 , 透过月色 , 发现果如那侍女所言 , 除却谢仲初跟一妇人 , 其余入座的宾客皆是遮拭眉眼 , 不敢真身露面 。 现下喝酒也不痛快 , 多是各自抱着兵器 , 听场中歌姬弹唱 。

宋回涯视线越过人群 , 又望向后方的楼宇 。

这已入夜 , 天寒地冻 , 诸人宁愿挑着灯在外间饮酒 , 亦忍着不去屋内取暖 。 看是与木寅山庄的庄主颇有嫌隙 , 彼此防备 。 虽藏身此处 , 尚算不得同道 。

她叫竹林挡了些视线 , 粗粗数了数 , 两排座位该有十六七 , 有几张桌椅暂无人落座 。

能被谢仲初自暴其短找来的狐朋狗友 , 在江湖上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 不定都记在她的书上 。 蒙着张者脸 , 倒还知道耻于见人 。

座上一人烦躁骂道 :“ 叫她们都滚吧 , 咿咿呀呀吵得我头疼 ! 天色已黑 , 人也到齐了 , 谢门主既请我等前来杀贼 , 而今作何安排 ?“

付丽娘坐在旁侧 , 闻言开口道 :“ 宋回涯已是进了我山庄的机关阵 , 现下正在闻

她语气寡淡 , 没什么笑颜 , 算不上多尊重 。 有种忍气吞声的平和 。

“ 独独机关阵 , 怕是未必困得住她 。 宋惜微当年也闵过你们木寅山庄 , 叫她杀上山来 , 险些酿成大祸 。 “ 谢仲初说 ,“ 若是再过一个时辰 , 机关阵内还有动静 , 烦请诸位义士 , 替谢某入阵诛贼 , 以绝后患 。“

边上一人刻意拾着嗓子 , 模糊了声线 , 说 :“ 谢门主 , 虚的不必多说 , 我等既然已到此处 , 你是不是也该拿出些诚意来 。“

谢仲初扭头望向付丽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