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改变态度,显然已有妥协之意,薛灵栀喜出望外,连忙回道:“十三,不对,可能天数稍多一点,最多二十天吧。”
果然软硬兼施还是有点用的。
“唔。”赵晏垂眸。
二十天左右,想来也差不多了。就算届时此间的事情没有解决,但他想要离开,谁又能阻拦得了?
“你这是答应了,是吧?”薛灵栀心中欢喜无限,又怕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白高兴一场,就再一次求证。
赵晏眼皮微抬,凉凉地道:“不是你说,我不答应,就不给饭吃么?”
薛灵栀讪讪一笑:“给的,我那是和你说笑的。你放心,肯定不会饿着你。”
既然他已答应,那就没必要出狠招了。
赵晏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薛灵栀毫不在意,主动递上一旁的凉开水,甚是殷勤:“来,你口渴了吧?喝点水。”
一眼瞥见面前的瓷碗有一个小小的豁口,赵晏不由微微蹙眉。但他高烧许久,确实口渴,就接过来,屏息一饮而尽。
放下碗,赵晏问:“你那未婚夫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我要怎么假扮?”
他主动提起正事,薛灵栀焉有不配合之理?她立刻打起精神,认真回答:“我只说他姓张,排行第二,外地人,是我爹从前的学生……”
“你爹的学生?”
“是啊,我爹读了很多书,以前在县城还给人开过蒙。兴许就有外地的呢,反正我又没说具体是哪里。”提到爹爹,薛灵栀眉目间不自觉沾染了几分夸耀。
爹爹薛文定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之一,正经入过学,有学名,有书本,早前还带着她在县城生活过几年。
赵晏轻哂,没作评价。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薛灵栀心思一转,又体贴改口,“当然了,你要是不想说,咱们可以编个假的应付,只要口径一致就行。”
“唔。”
看他不明确反对,薛灵栀就当他答应了。
她略一思忖,兴致勃勃地提议:“我先前说未婚夫排行第二,要不,你就叫,叫张乙吧。”
张是大姓,张乙更是常见的名字,且一听知道行二,多贴切。
赵晏皱眉:“张乙?”
“不喜欢吗?”薛灵栀一怔,立刻改口,“那要不张二?”
赵晏按了按眉心:“张延之。”
“张延之?你的名字吗?”薛灵栀眨了眨眼睛,感叹道,“好巧啊,我名字中也有个栀,我叫薛灵栀。”
灵芝?赵晏斜她一眼,轻“嗯”了一声,心想,她爹读过几本书,取的名字虽说俗气一些,还好比她取的要强。
薛灵栀继续问:“我今年十六岁,你呢?说你十八岁行吗?”
看他模样,应该不到弱冠之龄。
“可以。”
薛灵栀又想起一事:“张公子,你,你还没成亲吧?”
“怎么?”赵晏眼眸微眯,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你想做什么?”
不会真胆大到想让他以身相许吧?
“我不想做什么啊,我就问一问。”
赵晏轻哼一声:“假扮二十天而已,问那么多做什么?”
“也是。”薛灵栀觉得有理,便放下此事,转了话题,“张公子,就说我们是,嗯,九年前订的亲,周夫子保媒,可以吧?周夫子你不用担心,我听我爹说,他回蓟州老家了。”
请此人假扮未婚夫,是薛灵栀临时起意,敲定下大致方向后,还要慢慢完善细节。
对此,赵晏可无可不无,他双目微阖,听她叽叽喳喳提议,偶尔才应上一两个字,示意自己有在听。
担心口径不一泄密,薛灵栀详细讲了很多,包括薛氏宗族大致情况,当年订亲的细节等等。
她也是刚刚发现,自己在生编硬造这方面,还有不小的天赋。
细节一点点被完善,仿佛确有此事一般。
“……就先这些,我有新想到的再补充。”薛灵栀一瞥眼,见这位张公子脸色苍白,神情倦怠,她心里暗道惭愧,只顾着说计划,倒忘了他是个重伤未愈还在低烧的病人。
不过这人还挺硬气,醒来到现在,竟没喊过一次疼。
想到这里,薛灵栀声音越发温和:“你感觉怎么样?用不用我把大夫请来?”
赵晏能明显感觉出伤口已不再向外渗血,但谨慎起见,最好再重新包扎一下。
他眼皮微动:“有劳。”
“那你等会儿。”薛灵栀笑笑,端着空碗走出杂物间。
定一定心神后,她敲响了邻居李家的大门。
此时暮色四合,李叔正在收拾院子里晾晒的药材,让她进门后,直接问:“干什么?是闻到菜香来我家蹭饭么?”
难得一向严肃的李叔也会开玩笑。
薛灵栀摇头,主动上前帮忙收拾所剩不多的药材。
李叔便直起腰,抱手站在旁边,口头上指挥几句。待她将不多的药材收拾完,才慢悠悠问:“那是什么事?”
“李叔,我家西屋那个人他醒了,好像还有点发烧,不过没那么烫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咦?”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