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运的确觉得司桓肃有点不同寻常,但又不十分说得上来。
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走得近些也无可厚非。问题是,司桓肃这人的本性,不是这样子,先前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何曾把他们放在眼里当回事?
曾经多看他一眼,还要讽刺自己,如今却能接着她生辰的名头给他们家解决了一个麻烦。是以顾运才觉得哪里微微不对劲,想套下她祖父的话,人家根本不接招。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最后顾运只能将之归结与她发现了规子赤矿的原因,司桓肃或者是觉得自己还算可用,把自己纳为合作伙伴了。
“好吧,祖父,大约是我想多了。”
祖孙两人跟着司大指挥,到了一处别院庄子。
下了马车,顾运一望,前头四五个下人躬身过来迎接,大概是别庄管事之类的。
前门打开,把他们迎进去。
顾运是女眷,不用说,一下又上来两三个丫鬟,扶着她进屋。
挺大一个别院,比顾家的庄子要大许多。一进一进的,旁边还套着了跨院,跨院旁有小花园。
几个伺候的丫鬟对顾运非常好奇,偷偷地瞥她,大概实在猜测她与司桓肃的关系,为何能叫她们大人亲自带着来这里。
顾运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坦然又自在让人服侍,给她端茶倒水扇扇子。
先前一路出了汗,想了想,还是让人帮她打水过来,洗了澡,换下汗湿的衣裳。
洗得一身清爽,拢好了头发出了屋子门,叫了一个丫鬟说:“你领我逛逛。”
她祖父与司桓肃不知说什么去了,大概在前院。
顾运爱出来玩,就是因为在外头自在,可以不太讲那些虚头巴脑的规矩,没人特别拘束自己。在家每日在那一处小院来来去去,除了看书就是写字,总也无趣。
丫鬟不敢逆顾运的话,带些她逛了逛。
顾运走走停停,这庄子里人还不少,见着顾运都忙着行礼。
“前面一处是大人住的院子,有侍卫守着的。”丫鬟说。那意思是不好过去。
顾运也没闲心看司桓肃的地盘,提了提裙子,转身回头,“去外头看看。”这里是京郊哪里,她还不知道呢。
眼下太阳正好落山,也不晒。
丫鬟带着人从院子出去,绕过影壁,从一侧夹道出去。
出了门,视线瞬时开阔起来,举目望去,尽是依山傍水,山清水秀,远处都是田庄,值此盛夏季节,麦田油绿,随风成浪。
这些田地都是佃了附近佃农种,只交些地租即可。今年上京还算风调雨顺,田地丰收,百姓自是吃喝不愁。
溜溜达达,吹着微风,走了一段路。
“小姐别走远了,仔细遇见那些村里人冲撞了,他们又不懂规矩,没得污了小姐的眼。”
丫鬟劝着顾运。
“哎,我不走远,就在这里看看。”顾运也没
想为难这些人,看了看,随口说,“那边是不是有一条河?”
河边有人挑水。
丫鬟回说:“是呢,附近一些人都在那里挑水吃水。”
不过都知道这别庄是城里哪位官爷家的,故而也不大往这边来。
顾运才将看着呢,忽然两个丫鬟都朝后面福了福身,面色都变得紧张了起来,道:“大人。”
顾运一回头,果然看见司桓肃走过来。
司桓肃一挥手,丫鬟们迅速退了下去。
顾运抬眉看他,“你怎么也出来了,不是与我祖父说着话么?”
司桓肃:“那你可知道我们说了什么?”
顾运哼哼一声,“这我怎知。”
“蠢丫头。”司桓肃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顾运倏然瞪大眼睛,“你那骂我蠢?你凭什么骂我蠢!”
司桓肃疯了吧,自己又没惹他!
她正经要回骂过去,脑子里都已经在头脑风暴,正要一气儿教教他怎么说话。
司桓肃却淡淡然扔下一个炸.弹:“襄州有变,圣上让我速去襄州。”
“什么?”顾运怀疑自己听错了。
襄州何时有什么变化?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司桓肃:“忘了告诉你,丢失在长古官道的三千兵器已经找到,已经让孟诲和协领将首一同押送回靖州。截兵器的人斩杀大半,逃跑的几个应该转回了梧州。现,梧州,襄州,大概都收到了消息。”
顾运皱眉,“那又如何?他们出阴私手段,不许我们反抗?难不成就因这点小事,襄州突然敏感起来,还生变?”
司桓肃摇头,“并非。是我的人控制赤矿这事,让他们起了疑心。顾承丰到靖州后,第一时间收拢了劣质兵器,很快就重制完成,送给了廖广仁,再想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就去发现已经寻不到材料。赤矿的秘密瞒不住了。”
到这里,顾运还没明白司桓肃想说什么,直到司桓肃说了下一句。
“规子赤矿是如何从废矿变成可利用,他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司桓肃看着顾运,“他们猜到了改变废矿的意外变数是谁。”
顾运的心底猛然噔了一下,眼睛定定看着人,“你是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