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分明又阴沉了两分。
顾运又想见方才台上那人,见谢了头场,也跟着下去了。
照例往着后台寻去,不过去后才发现晚了一步。
一人说:“方才脸上的妆都来不及洗,急匆匆不知干什么去了。”
另一人接话:“还能干什么去了,说是他的干哥哥被人欺负,忙着解围去了。”
顾运就问对方可知在哪个方向,那人就给她指了个位置。
顾运听了就往那边走了过去。
一路走到了后面,终于,远远地瞧见了前头两个人,一个戏服没脱,妆发未拆,不正是方才台大放异彩的那位,这所梨园最近的名角儿。
顾运走得近了,那两人听见动静,双双回头——
就这一下,顾运就惊了一瞬。
非是因为今日那名角,而是其中衣着朴素的另一位。
“是你?冯慕缘?”
顾运惊呼出声,她怎料得回这般巧合,这人竟是当初在京城如意馆唱戏亦红了一阵的玉芙蓉!
漫说顾运吃惊,那厢的,冯慕缘更是大吃一惊,显然也认出了顾运,当年请他去府上唱戏贺她生辰小寿,还送了玉兔给他的那位,顾小姐。
她竟还记得他的名字。
冯慕缘心情非常复杂,一时又忆起自己此时的境地,霎时羞愧难当,生出一种想立刻逃走的心情。
顾运却只见他目光泠泠,知他定然是经历了什么。
愈发上前几步,问:“你怎么在这里了?我后来还想找你唱戏来着,才知道你让人买走了,何时来的临州,如今是在这所梨园里唱么?”
冯慕缘听见问还在不在唱,脸色瞬间失去血色,一片苍白。
半晌,嘴唇抖动了动,才叫出三个字,“顾小姐。”
“你的……”顾运心里一惊,冯慕缘的嗓子竟然这般沙哑,她恐是对方出了事,瞬间收起话,怕自己莽撞,给人难堪了。
冯慕缘苦笑两声,整理好心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吓着顾小姐了?出了些意外,嗓子坏了,便不能唱了。”
谈何吓住,说得也太严重了些,只不过是顾运以前听过他嗓子如何发婉转温柔动听,这乍然一听沙哑的声音,才会愣了下。
“那你,如今在这里做的什么事?”
冯慕缘垂着眼皮淡淡道:“不过做些端茶倒水的活。”
顾运怜惜他的身世,更可惜他的才华,这样一个放在后世大师级别的人物,却只能淹没蹉跎在这里,再无人知晓。
顾运动了点恻隐之心,思虑半晌,开口说:“冯慕缘,你愿不愿意跟我回我家?”
冯慕缘痴愣住,未及说话。
却不然,前头传来一句森冷的声音:“顾运!”
顾运赫然一领,回头一看。
不是司桓肃是谁!
面沉如水,气压极低。
顾运不知为何心里砰砰狠狠跳动了几下,打起鼓来。
那是下意识的身体反应。
醒过神来,才想,自己做什么怕了,不就是遇见司桓肃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她还没发觉司桓肃压在心里遏制不住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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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便是司桓肃,他如何也不会想到,会在这临州府的梨园里看见顾运。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又为何不告诉自己?
司桓肃的面色冷淡,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原来这二楼的左侧是挂着幔帘的包间,右侧是开放的台位,不过两边并不想通,无法串行,亦是分属不同的楼梯上下。却是隔着一个圆形的双层中空花台,虽然不能相互走动,却是能相互看见的,应该是说,包间里的人可以看清楚对面。
顾运尤不知道司桓肃也在这梨园,并且已经发现的自己,不过依着她的所思所想,也不认为碰见了司桓肃回有什么了不得,兴许还要兴奋地冲上去的。
已然是忘记司桓肃说的那句好生待在家里的话,并且没意识到司桓肃对出了自己意料的事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这里服务周到是其次,等开了戏,顾运就知道这座梨园为何如此之火了。
那台上的主角当真风流潇洒,一副天赐的好嗓子,绵柔婉转,好似一根羽毛在刷着人的心尖,勾得人心酥酥麻麻的痒。
唱得人心心旌摇曳。
顾运盯着楼台,眼睛一下不眨,只等着一场结束,竟不住地鼓起掌来。
而司桓肃,从发现顾运起,目光一直不离她,见她这等反应,那眸色分明又阴沉了两分。
顾运又想见方才台上那人,见谢了头场,也跟着下去了。
照例往着后台寻去,不过去后才发现晚了一步。
一人说:“方才脸上的妆都来不及洗,急匆匆不知干什么去了。”
另一人接话:“还能干什么去了,说是他的干哥哥被人欺负,忙着解围去了。”
顾运就问对方可知在哪个方向,那人就给她指了个位置。
顾运听了就往那边走了过去。
一路走到了后面,终于,远远地瞧见了前头两个人,一个戏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