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响起。
那苍白骨刺骤然颤抖了一下,擦过顾息的心脏,彻底刺穿了他的胸膛。
相允凝忘了呼吸忘了心跳,眼中只有面前丑恶嘴脸的人,视野里鲜红的杀意在弥漫。
……还有一个,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毛茸茸的小猫。
小橘猫失落地去扒拉相允凝颤抖的手,用猫爪抱着蹭了一下,转过头,落寞地看着多日未见,已然狼狈不堪的顾息。
他轻轻说道:“顾息。我从来不知道,你会是这样的人。”
哪样的人?
用着一副狰狞丑陋的嘴脸,拿着别人的痛处大肆宣扬嘲讽的人么?
可他相允凝不也这样!
顾息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认命等死了。他这般刺激相允凝,一来是为了出这么多天以来被他囚在这里尽情羞辱折磨的恶气,二来便是为了让相允凝失去理智,彻底给自己一个痛快。
可是当他面对小猫如此失望又难过的眼神,好像在指责他有多么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便无端暴怒起来:“我是这样的人?那他相允凝又是什么样的人,你又是什么样的人?!”
小橘猫把隔绝禁制彻底打开了。
一股几乎令人作呕的血气直冲天灵盖,他的眼前,是几乎已经看不见原来温馨模样的洞府,和本来温雅柔和,如今却难以辨认出来的恶鬼般的脸。
听栖从来没有想过,他在这里与顾息彻底决裂,从此决定再不相见的时候,又在这个洞府里以这种方式见面。
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对
顾息失望透顶了。
所以听栖在听见顾息拿着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事情洋洋得意地用来攻击相允凝时,第一反应却是难以抑制地心疼相允凝。
相允凝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究竟为他承担了多少?
听栖不得而知。
小猫折了折耳朵,最终挣脱开相允凝的怀抱,跳下了地面。
相允凝的手神经质地发抖,要不是听栖挡在他的前面,他真的会难以抑制地上前把顾息挫骨扬灰。
他一定会。
小橘猫原地化作橘白衣裳的青年,一点点走向顾息。
顾息看着他如今浑身干净整洁,橘白的衣裳轻盈无比,那是夕阳眷顾偏爱的色彩,如今穿在了青年的身上,显得格外地阳光柔软。
像是当初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在他的身上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一样。
曾经是听栖被缚妖索捆在这里,衣裳浸透鲜血,顾息手里握着刀,彻底狠下心来。
而如今两人的位置彻底颠倒翻转,变成了顾息被吊在这里,而听栖干干净净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凭什么这么干净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顾息心里的怨恨几乎无法抑制。
听栖在看见顾息的眼神之时,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也彻底湮灭了。
他彻底看清了顾息,也深知那个他曾经恨不得偷走世界上所有灵石供着的那个温柔师兄,已经彻底灰飞烟灭,再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听栖便再也没有了犹豫和心软,他垂下眼眸,恰好看见顾息脚边掉落的沾满木屑的刀,于是俯下身捡了起来。
听栖轻轻问道:“你还记得吗,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这是你捅入我心口的那把刀。”
顾息嗤嗤笑了起来,眼神怨毒:“听栖,原来你也不是那般单纯善良的样子啊,你拿刀不是挺熟练的么?怎么总是做出那种单纯又无辜的神情模样,做给谁看啊?是不是做给其他人看,好让所有人都觉得就我一个是纯纯的大恶人呀?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呢。”
所有顾息能够想起的,尖酸刻薄的话,他都一股脑地全部倒了出来。
包括方才听栖对他说的话,他也一并奉还了回去。
所有曾经的温情和爱意,从此刻起彻底灰飞烟灭。
没有人还会再顾念旧情,他们全部都宛如新生,蜕骨重生。
顾息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没有人信他爱过小栖,甚至于一直爱着小栖。
听栖听着这段话,却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莫名想要发笑。
如果非要比对的话,这段话甚至还不如顾息用来戳相允凝痛处的那段话对他来得有威力一点。
果然打蛇要打七寸,抓住对方的软肋弱点疯狂攻击,才能够起到效果。
听栖叹了口气,说道:“你真的好奇怪啊。你以前能伤到我,是因为从前我拿你当师兄,当我的亲人,所以你可以伤害到我。”
“……
可是现在(),你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了啊。
顾息一凝。
听栖困惑地说道:所以?()?[(),‘你伤害过别人’,这个有什么好得意的吗?得意这种东西……才会证明你什么也不行吧……你想要自己名声败坏,完全可以找我帮你的啊。”
听栖说道:“我有点后悔把灵骨给你了。要不然这样吧,我自己拿回来。”
等他把灵骨拿回来,再和顾息慢慢算账算了。
顾息动作瞬间凝固。
片刻之后,他蓦地狰狞暴怒道:“滚……滚!!”
猫咪的听觉十分敏锐,听栖最不喜欢大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