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子?!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他刚做完一箱试卷,难道?!
秦青灼宛如晴天霹雳,劈得他精神恍惚。
……
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他痛苦不堪的抬起一双疲惫的眼眸,好像被妖怪吸了精气一样,只剩下躯壳在人间空荡荡的游走。
莫苍看了陆夫子一眼就没有兴趣了,在郡学里像陆夫子这样的夫子很多,莫苍觉得没什么稀奇的。
陆夫子很干净利落,已经在讲课了。莫苍打了一个哈欠,戳了戳秦青灼,秦青灼没有反应。
莫苍用余光偷偷的去看秦青灼,只见平日里在课堂上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已经一副精神恍惚,魂飞到天上的神态。
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莫苍惊骇。
“秦兄……!!!”莫苍声音颤抖,压低了声音。
“你怎么了?就一会儿的功夫,你的脸怎么白惨惨的。”
要是不是在课堂上,秦青灼能无声的流泪。
“我没事,我,我就是太高兴了,这位夫子能教我,我太高兴了!”秦青灼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莫苍心想,这难道就是喜极而泣。
陆夫子讲课很细致,和郡学其他夫子的水平不相上下,玄班的书生们见识到陆夫子的真功夫,他们认真的听陆夫子上课。
下课后陆夫子站在了秦青灼面前,秦青灼本想趴在桌子上装死,现在是彻底装不下去了。
“夫子。”他站起身,带着微笑拱手。
“跟我去学舍。”
“……是。”
两个人走出玄班,玄班的书生们一片哗然之声。
“新来的陆夫子认识秦青灼?!”
“我怎么从来没有在郡学见过陆夫子?”
一个书生的亲戚也在郡学里当夫子,他说道:“听人说,有一位才能出众的夫子被破格提到了郡学,看来就是这位陆夫子了。”
许青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
秦青灼不知道有人在编排他,他乖乖的低着头跟在陆夫子后面,走了一阵就到了学舍。
学舍的地方很简朴,有一方书桌,书桌上有一个搪瓷杯,还有一个大包袱,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陆夫子放下书本,拿着桌子上的搪瓷杯喝了一口茶,用下巴点了点椅子:“坐吧。”
秦青灼搬开椅子坐在下方。
郡学前几年是在邀请他来教学,他不想去郡学就拒绝了。这次想着自己的徒弟没有自己的照看,怕他冷了,饿了,调皮了,他不放心拎着包袱就来了。
本来早该来了,从安乐镇的社学调过来总要走流程,于是走了几个月的流程。
又白白耽误了鞭策徒弟的时间,陆夫子痛彻心扉。
“徒弟,我是真的想你了。”陆夫子先礼后兵。
秦青灼眼泪汪汪:“徒弟也想夫子了,在课堂上看见夫子的那一刻我差点就哭出来了。”
“徒弟!”
“夫子!”
“我给你带了礼物来。”
秦青灼心中一抖。
陆夫子慈爱道:“这是两箱试卷,咱们在三个月解决,然后去参加乡试。”
秦青灼:“???”
他张了张口,撑着桌子想愤怒的说你不是人!结果他说的是:“多谢夫子,夫子都是为了我好。”
小童也跟着陆夫子来了,他一见秦青灼就笑了。
秦青灼正待回一个和善的微笑。
小童:“夫子,这个人好熟悉啊!”
秦青灼:“……”
不是,你怎么忘性这么大!
陆夫子让小童出去,小童乖乖的出去了。
“为师在学舍里备课后,也无事可做,你明日放学后就到这里来做题,等吃晚饭的时辰再回去。”
“是,夫子。”秦青灼响亮的应了一声,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戏精了。
“但家中还有夫郎,请夫子今天不要留我,让我回去给夫郎说清楚后免得下学后看见我没有回来担心我。”秦青灼拱手。
“这是应当的。”陆夫子挼着胡子道:“你的想法很周全,不错。”
他的话锋一转:“就是不知道做文章是不是一样的周全?我出一个策论,你不必写下来,在放学之前便来告知我,你的思路是如何的。”
秦青灼瞳孔震荡,这跟写一篇有什么区别。
他还是应下来了。离开了学舍,秦青灼带着作业离开了学舍。
陆夫子给他出了一道题:“儒,你如何来解。”
在考取秀才时,三场考试的题目有很多是书本上的死知识,只要会背就行了。
但到了乡试就不行了。乡试不会白白就让你当一个举人,它的难度要更高。更多的注重于理解。大楚并非八股取士,反而考得很灵活。寒窗苦读十年可以把四书五经背下来,但却不能吃透。
乡试是在各地的郡城考试,所以考题并不一样,但朝廷会派主考官下来。
主考官负责出题,在之前谁也不知道郡城的主考官是谁,主考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郡城的主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