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1 / 4)

三天之后,黑瞎子给柳吟秋发来了最后一条信息。

他要进山了,那里地处偏远没有信号,无法再和外界保持联系。黑瞎子叮嘱女朋友在家乖乖等自己回来,不要乱跑,不要摔了什么的,都是些看上去很幼稚又很有意思的留言。

哪怕是个女强人也会被这样疼爱你的男人打动,何况柳吟秋还不够女强人的标准。

但她偶尔会想,现在黑瞎子对自己这么好,是不是因为彼此还没有发生关系的原因,上了床,他就不会再对自己好了?

柳吟秋知道不该将居安思危的念头用在这件事上,但她很难不去将最坏的结果事先盘算好,以免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会因为没有心理准备而难过无比。

中午接到一个老朋友的电话,约柳吟秋晚上吃饭,说是要结婚,想亲自送喜糖,顺便问她愿不愿意当伴娘。

对方是柳吟秋在大学时候结交的朋友,叫梁湾,是个学霸,养父母是北京人。

梁湾在北京读的医科大学,博士生毕业,现在是一所大医院的外科医生,前程似锦。

这妹子什么都好,脑子好,长得好,身材好,就是身世可怜。

很小的时候父母意外身亡,她在福利院过了一段日子,运气不错,给一家经济能力还可以的家庭领养了。但心理上非常缺乏安全感和自信,很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庭,一有男人对她示好就忍不住倒贴,又有点儿花痴,经常被渣男劈腿。

梁湾经常因为失恋找柳吟秋哭诉。

大学毕业那年,梁湾的恋爱脑情况稍微好一些了,但还是有犯花痴的毛病。

工作后,她似乎就没有谈恋爱了,整个人脱胎换骨般,不再因为男人的问题哭哭啼啼,反而多了几分干练。

柳吟秋对她印象最深的一次谈话,是梁湾讳莫如深地说,她当实习生的第一年,在医院见到一个病人,从此以后对所有男人都不感兴趣了。

她说,那个病人的名字叫张起灵,她觉得两个人在某些方面,有相似的地方。

梁湾说这话的时候,柳吟秋依然当她花痴的毛病犯在了病人身上,不以为然。

前两年,她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和柳吟秋的联系总是断断续续。(梁湾在古潼京)

现在突然见面就说要结婚了,柳吟秋觉得非常意外。

出门前,齐伯送来了一碗绿豆汤,加了红糖和枸杞,味道很好,就是过于养生,让人有种提前进入老年生活的感觉。

“齐伯,我晚上不回来吃饭。”柳吟秋对这位闲不下来的老人说。

“要我接你吗?”齐伯道。

“不用,我开车去。”柳吟秋指了指院子一角晒着的报纸,“晚上麻烦你帮我把报纸收回工作室就行了。”

她把黑瞎子的收藏拿来铺了地,幸好雕塑才刚刚起形,报纸还没有被毁,只是滴了些斑驳的石灰泥点之类的,柳吟秋这几天用棉签沾着稀释液,一点一点儿地将污垢处理干净了。

柳吟秋不知道为什么黑瞎子当时不告诉自己实情,或许是不想她难堪,既然现在知道了,是一定要给黑瞎子把东西恢复原样的。

她很清楚在别人看来不起眼的收藏被践踏是怎样的心情。

黑瞎子走了以后,柳吟秋问过齐伯,这个院子有没有她不能去的禁区,有没有她不能碰的东西,电视里都演过,老宅总是藏着各种不为人知的暗房。

齐伯说,四合院属于黑瞎子,柳吟秋是黑瞎子带回来的人,自然没有什么是不能去不能碰的。

这种说法柳吟秋倒是能接受,但还是拜托齐伯,希望以后遇到类似报纸问题的时候,齐伯可以第一时间纠正她。

柳吟秋见到了久违的梁湾,一身性感的裙装打扮,跟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两人来到一家以前经常光顾的咖啡店,点了些甜点和茶饮,跳过无意义的寒暄,直奔主题。

“这是我老公。”梁湾把她和她结婚对象的合照给我看,“帅不帅?”

“还可以。”柳吟秋一向不怎么给她面子,毕竟多年来,梁湾给柳吟秋看过无数男人的照片。

“我觉得他真的好帅。”梁湾说。

柳吟秋还以为她会对着手机屏幕亲一口,结果并没有,只是笑了一下,就把手机放在一边了,到底还是成熟了些。

“所以,你是因为他长得帅,跟他结婚吗?”柳吟秋提醒梁湾,“小心是同婚,你了解他的性取向没有。”她承认刚才那张照片里的男人十分俊朗。

“当然不是因为他长得帅。”梁湾没有因为柳吟秋的否定而生气,反而笑起来,“长得帅只是一个附加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不用担心,我们也上过床了。”

柳吟秋点点头,不对朋友的感情指手画脚,就照片上的两个人来看,男人的表情冷漠,有种被迫营业的感觉,而梁湾却非常快活。柳吟秋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要是她的男人跟自己合照还板着一张脸,是不会留着对方走到结婚这一步的。

“叫什么呢?”柳吟秋问。

“张日山。”梁湾道。

柳吟秋愣了一下,随即发笑:“日山啊?有点霸气哦。”

梁湾也跟着笑:“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