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2 / 2)

应,丁从喜也不敢起身,就着凉风在殿前跪了一夜。

*

“殿下,太医已经为小世子把了脉,说是打娘胎里带来的毛病,身子骨较之旁人弱些,不过并无大碍。”

申时,侯府客房的灯火正噼噼啪啪的燃烧着,楚祈宣的贴身侍女小心的为他血肉模糊的后背上着药,侍从正德则刚从太医处回来,拱手汇报着消息。

楚祈宣卧趴在床上,他闭着眼,额角青筋死死绷着,闻言松了口气,这么一泄气,扯到了后背的伤口,他顿时眉头皱得更紧,手臂上的肌肉也紧绷起来。

侍女连忙告罪:

“殿下恕罪,奴婢……”

“非你之过,继续吧。”

楚祈宣语气温和的说。

侍女僵立片刻,然后又重新小心翼翼的继续。

这三十军棍出自禁军之手,丝毫情面也没留,除了骨头没有问题,说是皮开肉绽也不为过。

方才在都江候府的家宴上,楚祈宣又给足了脸面,上一杯酒就喝一杯。

侍从看着,禁不住道:“殿下,您这又是何苦,而且您既已耗费如此大的精力保下小世子,为何不告知他呢。”

楚祈宣闭目道:“此事是我自愿为之,与他说了也是徒让他觉得愧疚而已。”

更何况……

楚祈宣微微张开眼睛,少年的面容又在他脑海内一闪而过。

他最初保下都江候府,的确只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可见到白岩后,却觉得那股保护的冲动更加强烈,就好像……就好像他曾经认识过白岩一样。

楚祈宣又摇了摇头,驱散自己的想象。

江国与楚国此前已断交数十年,他又怎么会见到过白岩呢?

若非要说,应该也只是从母亲那里得来的熟悉感。

只是他能力尚且不足,脾性也有些任意散漫。

不过只要多加教导,也未必不能顺利继承世子之位,即便有意外,他也自会护他一生平安。

一生平安……

这个念头一出现,连楚祈宣自己也怔了下。

这个念头实在出现的太自然,就好像是他的执念。

是因为……白岩很合他的眼缘吗?

“殿下,明日可要向陛下告假?您这一身的伤,少说也得将养几日。”

正德问道。

楚祈宣回过神来,淡淡说道:

“不必了,明日我会递上请安折子,现下皇城内外还有得是事务需要处理,即是本宫自己的原因,自然也不能影响正事。”

正德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泄气的应答了一声。

楚祈宣忽而侧目看向他,沉吟片刻,吩咐道:“皇叔近来脾气不好,坤泽宫怕是不会好过,你且去知会都江候一声,若有需要本宫代为转达三公子的东西,一并交由吾便好。”

正德一愣,随后踟躇道:“殿下,这不太好吧……若叫他人知晓了,那毕竟是坤泽宫。”

虽说坤泽宫的坤泽再二次分化后也会被赐婚其他皇族重臣,可现下私自转达东西,若教人抓住难免不是把柄。

楚祈宣却道:“三少爷是他的兄长,此前对他一直颇为照顾,想必他也是担心兄长的,我现下既能帮得上一些忙,自然不能推辞。”

更何况他心中坦荡,也不会往其他方面想。

正德还是觉得有些不合规矩,只是世子说完这句话后就侧身趴下,正德纠结了片刻,拱手应道:“是,殿下。”

而,藏书阁仍亮着龙鱼油灯。

太河均自午时散朝后,便一直沉于江国藏书阁中寻求“那东西”的来源。

因着楚帝的特殊情况,楚国藏书殿他与国师先前便已翻了个遍,但也未曾见过相关的记载。

江国有数百年历史,藏书阁内的孤本极其多,只可惜太河均翻遍了史料传书,也没有从中寻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负责看管藏书阁事务的大尚宫轻轻敲门,提醒道:“大人,快到宫禁时间了。”

太河均眨眨困涩的眼睛,放下传书道:“辛苦大尚宫稍作等候,本官这就整理一下。”

“大人客气了。”

大尚宫在阁外客气回道。

太河均起身,落地时脚步有些不自然,他已经在藏书阁几近呆了一日一夜,毕竟楚帝近来燥郁越甚,需得尽快查清那东西是否有用,若真是他判断失误,还需得另寻其他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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