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是六月啊,吓我一跳!”
赵长夏问:“小娘子你守岁怎的不说一声?”
曲清江笑靥如花:“六月,你觉得我应该喊你一块儿守?”
赵长夏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下,如此直白的曲清江,八成是那个已经进入醉酒状态的曲清江!
“我没这么说。”她转身欲走,曲清江却踩着小碎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声音娇娇软软的,“别羞恼嘛,我是想与你一块儿守岁的,本以为你会知道我的想法,径直来找我,谁知我等了你好几个时辰,你都不曾出现……”
赵长夏:“……”
这般哀怨,好似她对她做了什么负心事一样。
赵长夏道:“你不说,我如何知道?”
“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有默契的,至少你会懂我。不过没关系,往后我们之间心有灵犀就成,至于如何才能心有灵犀……”曲清江说着,从赵长夏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腰,贴着她的背,直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跳。
赵长夏的反应停顿了好会儿,才一把抓住曲清江的手腕,刚要用擒拿术反制,但是又冷静地克制住了。
若是以往,她肯定下意识就出手了,可是刚才她是迟钝了好会儿才反应过来的!她暗暗反省:看来是平常疏于训练,落下了!
以往她一整天都在训练,如今只能每天早晚各训练一回,水平和反应都有所下降了。
“六月,你在想什么,心跳都没有变快!”曲清江摇了摇赵长夏的腰。
赵长夏:“……”
她的心跳为什么要变快?
“这话该我问你,你在想什么?”
曲清江沉思了一会儿,想不出什么来,只觉得昏昏沉沉地想睡觉。
察觉到她的力道渐渐变小,手也慢慢松开,而身体的重心都变得有些不稳定,赵长夏便知道她许是折腾得差不多,想睡觉了。
赵长夏蹲下来,道:“上来吧!”
曲清江疑惑地“嗯”了声。
“背你回去睡觉。”
曲清江笑着扑到她的背上去,似怀念般说道:“好久没有人背过我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便是连爹,也只能在我七岁之前背一背我。一是因为男女之防,二是他身子弱,我娘不让。”
赵长夏以沉默来应对曲清江的话。
曲清江圈着赵长夏的脖子,继续道:“赵六月,喝醉了真的能赤手空拳打死一头猛虎吗?”
赵长夏答:“我不能,武松能。”
曲清江噗嗤笑了下,嘀咕:“我还以为你就是武松呢!”
“武松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你瞧我有几分像?”
曲清江又乐了,继续问:“那你能跟我说说武松是如何打死猛虎的吗?”
赵长夏跨过曲清江的房门门槛,道:“改日再说,今夜早些歇息。”
曲清江借着暗淡的灯光摸到赵长夏的耳朵,轻轻揉了揉,问:“你不打算留下来吗?”
赵长夏的情绪没什么起伏:“留下来,然后呢?”
曲清江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然后”了。她颇为惋惜地从她的背上下来,乖乖宽衣上床睡觉,赵长夏退出门外,将房门关上回到北堂后,突然一手捂着被曲清江揉过的耳朵,一手扶墙……
天知道曲清江从背后搂她时,她还能冷静地反思自己的训练情况,可是曲清江无聊地玩她的耳朵时,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心跳也是在这之后狂“砸”胸腔。
以后还是尽量让曲清江少喝酒,不然这么狂野放肆,谁顶得住?!
她缓了缓情绪,将这种醉酒之举重新抛之脑后,踩着点将这一晚的“守岁”任务完成了。
翌日,曲清江醒来后回想起昨夜自己的举动,想挖地洞钻进去的心情自不必说,但想到赵长夏将她背回来的贴心之举,她的脸又不争气地生出淡淡的红晕:赵六月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温柔呢!害的她每每想到赵六月,心里都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收拾了心情,她起来洗漱打扮,在跟她爹讨了压岁钱后,便与李氏、田氏跟来寻她的曲嘉雨一同出了门到附近的庙里上香祈福。
大年初一正是百姓上香祈福热情最为高涨、寺院最为热闹的时候,鹄山乡有四座寺庙、八座道观,几乎每一年的新年,这些寺院都挤满了人。因而曲家的女眷都会结伴出行。
不过今年曲锋让赵长夏陪她们一同前往,后者知道他是担心曲清江出什么“意外”,加上自己还有“祈福”任务可以顺道做了,便默默地跟在她们的后面。
到了寺院,曲清江她们去烧香拜佛,赵长夏看见寺院门口有棵被围起来的许愿树,看树干的粗壮程度,至少上百年了,光秃秃的树枝上面挂满了红绳子、红纸和小木牌,远远地看去,还以为是一棵长了红叶子的树。
一个挂着一箱子红纸条的少年货郎凑到她的身边,问:“官人,要祈福嘛?一文钱一张纸,笔墨都有!”
赵长夏低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这价格相对后世那种动则二十元起步的许愿牌还是颇为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