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肉眼所见的“事实”,——除了已经知道真相的人。它无法改变别人的想法,就算她换上了皮肤,可曲清江已经知道她是女子,因而并不会被皮肤的效果所蒙蔽。
更重要的是,这皮肤只有赵长夏能穿上或脱下,只要她没主动脱下皮肤,那就算别人扒开了她的衣服,那么扒开的其实也只有皮肤上的衣服效果而已。
当然,赵长夏并不敢将希望完全寄托在系统上,为了让自己更接近时下的农夫形象,她这天晚上没有洗澡,第二天出门之前又换了一套脏衣服,还在脸上和头发上稍微费了些功夫。
她改完这个形象后,曲锋见了她都忍不住侧目,仿佛在纳闷“他”今日怎么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不过考虑到“他”平常过于阴柔,这会儿更有“男人味”一点也不赖。
赵长夏在曲清江担忧的目光下跟曲锋出了门,先去里正那儿登记,然后再去县城衙门验明正身。
朝廷虽然大赦天下,但不代表官府不会查验逃户的身份信息,因为有些犯人并不在大赦的范围之内,官府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那些人蒙混过关。
而有户贴的逃户查验身份信息的方式比较简单,就是比对户贴上的外貌描述、身体特征等是否对得上就行。而没有户贴的“黑户”则要先将其外貌、身体特征等写上,登记到户贴上,假若这人以后犯罪逃跑,那官府就能依照这上面的信息发下海捕文书。
赵长夏是“黑户”,不可避免地要被人触碰身体,在这个过程中,很难预料会发生什么事。比如对方要检查她的喉结,或是扯开她的衣襟检查胸口,那就全暴露了。
所以系统送的这套皮肤算是一张底牌,只有到了身体检查的这一步才会使用。
赵长夏在衙门排队等候时,不少人都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她,还有的人在她身边晃悠,就想弄清楚她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
在鹄山乡,因有曲锋的先例,故而村民并不觉得“男生女相”很罕见,可是出来县城后,她的模样自然就很惹人注目了。
等轮到赵长夏,刚才打量她的那些男子纷纷挤眉弄眼。赵长夏使用了皮肤,那个原本还有些怀疑她性别的主簿在登记了她的外貌后,渐渐地释疑了。
“脱下上衣,卷起裤腿。”
赵长夏脱了那件外衣,底下是她的T恤和“冬暖夏凉小背心”。饶是她面上再镇定,这会儿心跳也快得仿佛要跳出胸膛。
好在主簿只是看了眼,就在簿上写下:“四肢健全,无刺字文身,肋下、后背腰处各有一块疤痕……”
赵长夏愣了愣,主簿所描写的她的伤疤并非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
“这是怎么伤的?”主簿顺口问了句。
赵长夏说出一早想好的措辞:“逃荒的路上,与人抢吃的,被伤的。”
“那你这身子也够结实的,这都活下来了。”主簿检查完,“行了,将衣服穿上吧!”
赵长夏在刚才还有些怀疑她的那群男人震惊的目光下穿上外衣,然后拿着主簿开具的证明,淡定地走出了衙门。
里面还有议论声传出来:“那小子长得跟娘儿们似的,没想到跟咱们一样!”
“瞧那结实的胸口和孔武有力的臂膀,这强壮的身体谁能看得出那女人的面孔下,是个如此健壮的汉子呢!”
……
他们原本还以为赵长夏是女扮男装的,就想看她在众人的目光下暴露身份,然后让他们取乐。没想到赵长夏毫不忸怩,没有女儿家的娇态不说,还用“健壮的身体”打脸了他们。跟她对比,他们就像林子里出来的猴子。
赵长夏出了衙门后没有立刻解除皮肤效果,而是等拿到户贴后,才换下皮肤,——时限还没结束,她还能再多穿几回呢!——系统的这个计时方式让她学会了精打细算。
户贴到手,赵长夏也算是松了口气,往后就不必再担心逃户的身份会惹来什么麻烦了。
与赵长夏的轻松状态相反的是曲清江,她自赵长夏出门便有些心绪不宁,每隔一段时间就去问李氏:“爹与六月回来了吗?”
李氏道:“还没有回来,他们是去办户贴,理应没这么快,乐姐儿怎么这么着急,是否有什么要事?”
曲清江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是担心他们这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
“郎君出门时身体健朗,又有赵六月从旁照料,不会有事的。”
曲清江只好回了屋里,她无法静下心来刺绣,只能坐着发呆。
目光忽然触及挂在床头的香囊,思绪便忍不住飘向了赵长夏将香囊送给她的时候。
她们之间还发生过许多有趣的事,这些往事虽然有些是在她醉酒后引发的,曾经一度让她羞赧不已,但每每想起,心里总是泛着甜丝丝的滋味。就像喝了江米酒,甘甜的同时又醇厚,醉得她两颊绯红、心跳也渐渐不正常。
而想到赵长夏若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