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眼神这么好,连这个都认出来了。
“这是我从另一家卖花灯的铺子里买的,之前那家的花灯都被我买完了。”
曲清江没有怀疑,道:“可是这么多花灯,就算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挂一个,也挂不完吧?”
“可以在门前的空地上摆灯楼。”
赵长夏知道至少要正月十八,元宵节的这股节日气氛才会消退,而在那之前,各地都会有花灯会。除了各商家往自家铺子门前挂花灯之外,还会有堆砌起来的架子,上面挂满了各色的花灯供人赏玩。
“好主意,就当是替你庆贺你立户了吧!说到立户,你快告诉我,你是如何瞒过官府的?”曲清江顿了顿,心里有些迟疑,赵六月或许是个男的,只不过当初她看岔了,将男人的胸肌当成了女人的胸?
可是赵六月承认她是女子,还问过她如何制作月事布不是吗?她是被骗了还是怎么样?
话说,时至今日,她都没有看过赵长夏的身子,也未触碰过敏感部位,故而对方是男是女,她也有一丝不确定了。
赵长夏知道曲清江必然会好奇自己是如何过关的,因而理由她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想好了。
她道:“当时官府的人太多了,被我蒙混过关了。”
曲清江:“……”
这种时候她就想给赵长夏灌酒,好让她再多说两句!
“六月,不如我们今晚喝点酒庆祝一下吧!”
“这并不值得庆贺。”
“那你就不能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与我多说一些话,说详细些吗?!”
赵长夏一噎,过了会儿,才道:“毕竟是正月十六,有很多官吏还未从元宵佳节的享乐状态中恢复过来,登记时在打瞌睡,处事很是不认真。我看准时机,换了另一个与我身形相似的男子的文书交付给主簿登记,那主簿没有细查就给我户贴了。”
只能劳烦主簿背一下锅了。
“原来如此。”曲清江将信将疑。但赵长夏的身手以及能力她是清楚的,别人办不到的事情,赵长夏未必不能办到,就是冒险了一些。但冒险对于一个曾经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而言,是家常便饭,又有何可怕的呢?
曲清江的心情松快了许多,她道:“也不必架灯楼了,就挂在家里头吧,这样我随时都能看见。”
赵长夏便帮她将花灯挂上,李氏、田氏见状都十分好奇:“哪儿来这么多花灯?”
“买的。”赵长夏言简意赅。
“正月十五都过了,现在才买花灯,有些迟吧?”田氏道。
曲清江忙不迭地替赵长夏接话:“不迟,而且正月十六的花灯比较便宜。”
田氏撇撇嘴没说话,私下却戳了戳李氏,问:“你觉不觉得乐姐儿对那赵六月很不一般?”
李氏心里咯噔了下。她其实早就看出来曲清江对赵六月的态度不一般了,别说曲清江,就连曲锋也是,在他们父女俩的眼里,赵六月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仆役,他们对“他”颇有几分看重的意思。
她寻思这可不能让田氏知道,不然田氏说漏嘴,会有损乐姐儿的清誉。于是她佯装不知情,问道:“哪儿不一般了?”
“我也不知道如何说,感觉有些偏向赵六月。”
“郎君也挺看重赵六月的,毕竟‘他’很能干,办事也利索。”
田氏跟赵长夏没什么接触,但也知道“他”去田里干活,曲锋给“他”找了帮手的事情,轻蔑道:“连农活都干不利索,郎君雇他回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郎君的决定何时轮得到我们在这儿讨论了?”李氏反问。
田氏这才悻悻地住了口。
花灯挂上,因没有那么多蜡烛和灯油,故而众人只能在白天欣赏。不过就算是这样,多了许多花灯的曲家宅邸比往日又多了几分艳丽的色彩,不再像之前那般朴素简单、索然无味。
夜里,曲清江收起针线准备去走走,看看她爹的情况,——入春之后,她爹的情况往往会更加严重,故而她每到入春都会尤为重视她爹的身体。——待她走出房间,她忽然发现屋檐下、树上挂着的花灯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发出了淡淡的荧光,她走在廊庑下就像置身于星光大道锦簇花团中一般。
曲清江放缓了脚步,忽然转身回屋拿出了她所剩无多的美酒,又搬出了炉子,然后坐在了庭院的石桌旁,煮着温酒,欣赏着这满庭莹亮的花灯。
也不知是她喝酒喝得太急了,还是这景色过于迷人,她的脑袋渐渐混沌起来,但有一个念头又无比清晰:她一个人欣赏这景色过于无趣,还是得将赵六月喊来才行!
正巧赵长夏巡逻宅邸经过庭院,她叫道:“六月,你来得正好,你看你给我买的花灯,好漂亮!”
赵长夏:“……”
虽然她见识过几次曲清江的醉态,也常常被闹得面红耳赤、小鹿乱撞,但每每听到曲清江这般直白的话,她还是有些招架不住。“你给我买的”这种话,她这个当事人都忍不住有些小骄傲。
“确实漂亮。”赵长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