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开始向着一个人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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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外,曲锋第二天就知道了她们昨晚闹出来的动静,而且听说还是曲清江掌握了主动权,忍不住咂舌:“真不愧是我跟机杼的女儿,跟她娘一样猛。”
说来惭愧,他因为身体不好,每次都会累得气喘吁吁,还是乐娘她娘主动,才会有乐娘的降世……
他想到亡妻,心头又是一阵悲戚:“机杼,我只怕很快便会去见你了。”
此时还有些无法从昨晚的经历中自拔的曲清江走了出来,听见他爹的自言自语,神色一变,顾不得再想那些旖旎的事,忙道:“爹,您胡说什么?”
说这些丧气话被女儿听到了,曲锋有些心虚,但他想交个底:“我只是怕你娘等太久了。”
“娘已经等了这么多年,肯定不介意再多等几十年的!”
曲锋道:“可是我这病就是无底洞,我看过账簿了,你也不用瞒着我了。”
曲清江心里一慌,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稳住她爹。
曲清江及笄后,曲家的账簿便已经交到她的手中了,曲锋只会偶尔翻看一下。
但自曲锋年前急病倒下那回后,他便没再管过账簿的事。也就是说,他不再过问家中的钱财之事,每天就只需好好休养,适当地运动一下,做些不会劳心劳力的事情。
所以曲清江以为他不知道,为了给他治病,曲家这些年的积蓄都快掏空了,只剩下那些田地、竹林和这座宅邸。
可是如今才开春,佃户至少得到七月才能交租税,在这三四个月里,曲家的收益大部分来自曲清江的刺绣和那八亩菜地,仅靠曲家剩下的积蓄,是无法支撑那么久的。
曲锋不希望自己的身体拖垮了曲家,让曲清江往后的生活变得更加拮据。
他经常想起他年幼时,家中的情况。那会儿他们家是曲氏一族里最为风光和富庶的,也被划为了一等户。
后来他爹轮流当了一两次里正,每次收税都得亏损不少,加上为了给他治病,家里的开支渐渐就失衡了。等他年少重新划分户等的时候,他们家就在二等户与三等户之间徘徊。
再后来岳氏嫁了过来,夫妻俩一起经营这个家,加上减少了家里的仆役,所以才慢慢地又攒了些积蓄。
如今,他的病情越发严重,他喝药的时候是能喝出来药材里多了几味名贵的药材的。曲清江想瞒着他,但他就是一个药罐子,喝了这么多年的药,还能喝不出来?
曲锋觉得“富不过三代”这话就是一根刺,他怕曲家真的富不过三代,若因为自己拖垮了曲家,那些外人绝对会把曲家没落的原因归结于曲清江,觉得她就是一个败家女,他将曲家交给她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为了让曲清江往后能少受些压力,他认为在他的病这事上就该及时止损。
曲清江辩解道:“赵太医并未收诊费,看爹的病也无需多少钱……”
赵太医免费出诊的事情,曲锋知道,他也清楚这是因为赵长夏给了赵太医抵得上诊费的好处,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赵太医开的药太贵了,还是吃以前的药吧!”
“爹,我可以刺绣,您根本不需要担心。”曲清江道。
“年前的时候,你没日没夜地刺绣,因为心疼油钱,特意只点了一盏灯,第二天起来,眼睛遍布血丝。长久下去,你才三四十岁,这双眼就比那六七十的老人还要模糊了。”
曲清江记得赵长夏也说过类似的话,她一个恍惚,没有立马反驳曲锋的话。
曲锋道:“听爹的,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还没有数吗?油尽了,灯也会枯,总有这么一日,何必浪费钱?”
曲清江眼眶一红,却听见赵长夏的声音十分坚毅果断地传来:“油快没了,添油就是,能添多少是多少。”
曲锋诧异地看着走过来的她,道:“可是哪来的油?”
“把地卖了就有了。”
曲锋脸色一变,倒不是不高兴,而是想不到赵长夏有这底气。
曲氏族人之所以要闹出吃绝户那样的闹剧,每天对曲家虎视眈眈,为的就是他所剩下的这点家业。他招赵长夏为上门女婿,为的也是替曲清江保住这点家业。
有的是人贪图这些田产、宅院,而到手的好处谁还愿意交出来?
虽然赵长夏是赘婿,但“他”其实也有一部分继承权,当然,“他”若是死了,那么财产也只能留给曲清江的孩子,而绝不能给外人。因而这么大的肥肉摆在“他”的面前,“他”竟然说不要就不要吗?
曲锋有些怀疑赵长夏是不是不清楚自己也能继承一小部分遗产的事情。不过他最终还是把赵长夏往好的方向想,毕竟真的有野心的人即使不知道自己能得到一小部分遗产,也会盼着他早点死,好等曲清江孤立无援,再从曲清江那儿谋夺家产。
“田地乃根本,怎能说卖就卖?!”曲锋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命,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况且正是因为这些田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