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玩脱了!
曲湖问:“赵长夏在哪里?”
他的兄长回答他:“没看见他。”
曲湖灵光一闪,想通了一些事,懊悔道:“难怪这些日子没看见他出门,他必定是前两日便离开了乡里!我说县令怎么会这么巧就下乡体察民情,原来是他搞的鬼!”
不管他们如何懊悔,这事都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操纵的了。
一干人等被带到了衙门升堂审理此案,田氏用自己的儿子假冒曲锋的遗腹子来认亲之事证据确凿,已经没有疑议,而唯一需要县令明辨的是这事是否是曲氏族人在背后策划。
曲铭等人自然会狡辩,说压根没见过田氏之夫,而田氏又没有证据指证他们,双方便只能扯皮条。
县令正头疼之际,赵长夏押着一个男人过来,说是此案的相关人员。田氏看见他也落入赵长夏之手,不禁心如死灰,悲戚地哭了起来。
此人正是田氏的丈夫郑通,他从同伙那里得知田氏认亲失败后,便立马逃到了邻县去。不过他一直做贼心虚,担心官府会派人来抓他,所以他一直都跟同伙保持联系。
赵长夏找到那稳婆和郎中,拿到了他们贪图钱财,答应替田氏扯谎的口供,又打听出了那个同伙的下落,再跟踪他找到了郑通的藏身之所。
郑通被抓到后,自然免不了赵长夏的鸡毛掸子伺候,等他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答应帮忙指证曲铭之后,赵长夏才将他带来衙门。
到了堂上,郑通原本想反悔,毕竟事后他还能以这事要挟曲铭,找曲铭要钱。可当得知他们夫妻若是主谋,则要被判一年徒刑,若不是主谋,还可以减刑之后,他再也顾不得长远的事,只想先减轻眼前要遭的罪。
“是曲铭指使我们这么做的!”郑通不仅指认了他,还给出了证据,“我一个赌徒,身无分文,我哪儿来的钱收买稳婆和郎中啊?还不是他给了我们钱,说事成之后,将曲家的家业三七分,我们得三成,他得七成。”
县令又审问稳婆与郎中,他们老实交代了郑通给了他们多少钱,而这笔钱确实超出了郑通的能力范围,就算他赌赢了一次,可以他这有钱就要挥霍个一干二净的性子,不可能会攒这么久。
郑通又道:“我也知道我口说无凭,当初为了防止他们拿到曲家的家业后反悔,所以我顺了一枚石头印章作为凭证……”
他掏出那枚石头印章,外围的曲湖变了脸色,曲铭也大骇,几乎是飞扑过去抢过那枚狠狠地摔在地上直接将石头印章摔了个四分五裂。
谁都不曾料到他会有这个动作,并未设防,因而未能阻止他。
虽然他毁灭了证据,但有些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县令心里已有了明断。
这时,赵长夏瞥了曲湖跟曲铭一眼,老神在在地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石章,道:“真正的印章在这儿,刚才那枚不过是我从路边玉石摊上买的造型与材质都相同,却还未经过雕琢的假印章。”
她拷打郑通的时候自然搜了他的身,得到了这枚明显不属于他的印章,所以通过他的口,知道是他从曲湖身上顺走的。
她没收了这枚印章,再让郑通带着假的。
一开始郑通不知道她的用意,如今倒是全看明白了……他宁愿自己想不明白,因为越想便越觉得赵长夏可怕!
曲湖:“?!”
曲铭:“!!!”
父子俩皆面如死灰。
石头印章呈了上去,县令问:“曲正心印。曲正心是谁?”
“曲正心是曲铭第三子曲湖的字。”曲清江道。
县令瞥了曲湖一眼:“听说你还是一个读书人,你读的是什么书?修的什么德行?”
曲湖的心乱了,辩解道:“明府明察,此章不是学生的,是他们污蔑学生的!”
“你们声称没见过郑通,可是看见他的时候却一点都不迷茫,可见你们本就认识他。而你的印章若是随时携带在身,那别人想要作假也难,只需拿往日你落章的书画等来对比便知这章是真是假。”
曲湖辨无可辨,曲铭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主动揽下罪名:“他并不知情,只是被我蒙蔽。他体恤我年迈,得知我要出远门,十分担忧我才将我送到郑家,我儿真的是无辜的,他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后也曾劝阻我,可我仗着我是他爹,并不肯听他的话,一意孤行……主意都是我一个人出的!”
县令问郑通跟田氏:“曲湖可曾指使你们?”
二人皆摇头,道:“虽然没有,可他并不像曲铭所说的那般痛心疾首!”
“你们这是嫉妒我儿是读书人,冤枉他!”曲铭反驳,“我儿是读书人,最重孝道,他真的只是被我以孝道逼迫,他是无辜的!”
曲铭将所有的罪名都揽上身,县令就算猜到事实未必如此,可郑通等人也拿不出更多的证据,便只能按曲铭是主使来判罚了。
话虽如此,县丞提醒他,曲铭是曲家族人,虽然分家了,但同族内不涉人命,曲清江也没有实质性的损失,秉着“教化为先、刑罚为后、调解息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