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曲锦登门, 赵长夏便一直提防着他,他百般劝酒,她一开始只当他是故意刁难, 后面她建议行酒令, 每次都赢了,灌醉了不少客人, 可曲锦脸上并无焦急的神色,她立马意识到曲锦的目的不是灌醉她, 而是想通过灌醉她来限制她的行动,就算她不被灌醉,那她被客人缠着行酒令也达到了她无法抽身的目的!
想通这一关节后,她立马让郑阳趁着大家都不注意, 悄悄去巡视一遍曲家内宅。
果不其然, 郑阳回来后便告知她后院有问题, 他并不清楚曲家的酒放哪里,所以他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告诉她后院有异常。
“为什么是后院?”赵长夏心里疑惑。
曲家最重要的东西都在北堂,曲锋之前的书房里, 后院一直都是李氏居住之所, 所以他们的目的是李氏?
兴许是曲锦的提醒惊动了后院的人, 赵长夏赶到的时候,正巧看见曲汤跟曲溱正跑到月洞门, 并且准备从杂院那边的后门溜走。
看到赵长夏出现的身影,他们被其鸡毛掸子支配的恐惧登时从脚底冒出,迅速遍布全身,竟叫他们步伐踉跄,险些就平地摔了。
“拦住他们!”赵长夏一声冷喝,已经率先奔过去。
郑阳反应过来跑过去时, 赵长夏已经将曲汤、曲溱撂翻在地,她一把拧住曲溱的胳膊,只听见“咔嚓”一声,曲溱便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相对于她这么轻松地钳制住曲溱,郑阳则要费一番力气才将曲汤制服:“老实点!”
“放开我!”曲汤大叫。
没人理会他的废话,倒是匆匆赶来的曲锦变了脸色,叫道:“你们干什么?快放了他们!”
不知是谁递了绳子过来,赵长夏将这不老实的二人捆了起来,这才有闲功夫去看曲锦:“放了他们?我不仅不放,还要送官的呢!”
“你!”曲锦一改方才谄媚亲近的模样,变得凶神恶煞、尖酸刻薄了起来。
曲清江看见被擒住的二人,内心已经怒火滔天,但仍理智地压制着怒火,问:“二伯父,你能解释一下,他们为什么会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家后院吗?”
曲锦眼睛骨碌一转,道:“他们兴许是来找茅厕的。”
“找茅厕找到这儿来了?自家是没有茅厕吗?再说要找茅厕为何不从正门进来,反而这么鬼鬼祟祟?”
“他们是从正门进来的,只不过当时赵长夏忙着行酒令,你忙着招待客人,所以并未留意。他们曾经不懂事,得罪了你们,所以不敢往你们面前凑,便静悄悄地过来,兴许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大家误会了他们的行径鬼祟。”曲锦强行辩解。
且不管大家是否相信,他总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再者,他也不全无倚仗,——他们此行是冲李氏来的,若是赵长夏非逼得他们走投无路,那么他们完全可以说是来跟李氏私相授受的,到时候不管怎么样都能拖李氏下水。曲清江跟李氏的关系那么好,想必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饱受清誉被毁的折磨。
“再说了,侄女,你不希望事情闹大吧?”曲锦意有所指。
曲清江倒要看他耍什么花样!
她将客人们请了回前堂,虽然客人们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没有厚着脸皮留在这儿的道理。曲镇虽是曲氏的族长,但也被曲清江强硬的态度给请了出去。
等他们一走,曲锦才厚颜无耻道:“我儿是被李氏叫来的。”
李氏被曲清□□去守门了,这会儿并不在这里,不过无需喊她来对质,曲清江与赵长夏也知道是曲锦在胡说八道污蔑李氏。
不过看他这么言之凿凿,赵长夏在曲汤、曲溱二人身上搜了一遍,只从曲汤身上搜出了一块李氏的手帕。
“这就是信物!”曲汤觉得今天自己是可以逃过一劫了,不由得嚣张了起来。
赵长夏跟曲清江都沉着脸没说话。曲锦认为她们哪怕知道他们污蔑了李氏,可为了李氏的名声,也会忍气吞声,放了他们。
“李氏看上了我儿,打算与他私相授受……”他还未来得及得意,便见赵长夏突然出手,硬生生地踩断了曲汤一条腿。
“啊——”曲汤惨叫了一声,疼得昏死了过去。
曲锦跟曲溱都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等他们听到那膝盖骨碎裂的声音时,整个人都懵了,旋即发出了愤怒的吼叫:“赵长夏!你竟敢、竟敢……我要杀了你!”
曲清江听见这声音也感到头皮发麻,然而被赵长夏杀人不眨眼的画面洗礼过之后,她也只是发麻了一瞬而已。曲锦父子今天来绝对不安好心,他们欲对她们图谋不轨,那对他们仁慈就是自讨苦吃。
赵长夏睥睨着他们,冷冷地说道:“今天曲家进了两个小贼,在抓贼的过程中遇到小贼负隅顽抗,不得不将其绑起来。其后其父设计让小贼趁机逃脱,慌不择路逃跑,被受惊的牛踩断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