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失去了女儿,还是陷在了过去的梦魇中。
玩家有些不忍地移开视线,捏着治疗卡的手无力垂下,“对不起,我没法为你治疗。”
治疗卡只能治身体损伤,像是这类肢体异变的类型,不在“身体损伤”的判定范围内。
如果异变能算“身体损伤”,她这一张治疗卡不知能废掉多少异变类狩猎者的天赋。
女人朦胧的目光落回玩家身上,面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慈爱的笑,“不用自责,我很快就能去见我的珍珠了。手套在抽屉里,你带走吧。”
女人的话让玩家以为她已经恢复了清醒,可她后面的话又要让玩家有些不太确定。
“手套有些小了,我给改了下,你以后能继续戴。很抱歉,妈妈不能给你亲手戴上手套。”
女人彻底卸了力气,倒回被鲜血浸透的床上。
她的眼睛依旧注视着玩家。
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向她那视若珍宝的女儿。
玩家的心脏莫名有些难受,但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几乎喘不过气。
她一直以游戏的态度对待乐园中的一切,在她眼里副本里能称得上“人”的只有逃生者。
狩猎者都不能算是人,那是没有人性的怪物。
逃生者狩猎者之外的人物更不能算是人,他们是NPC,存在的目的是提供服务与钥匙线索。
现在,一个不过见过两次的NPC死在她眼前,她却难受得鼻尖发酸。
“可能是她有点像我妈。”
哪里像呢?外表不像,声音也不像,唯一像的可能只有那份对女儿的疼爱吧。
玩家揉了把眼睛,迫使自己移开视线,吸着鼻子走向房内唯一带抽屉的桌子。
·
一只章鱼。
两只章鱼。
三只,四只,五只……
奕行默数着倒下的章鱼怪物,22条血蛛丝环绕在他周身,随着他的移动,将一个个章鱼怪物绞杀分割。
他记得他被当成新娘献祭的那天晚上,海边一共有二十七道充满腥气的呼吸。
来的路上解决了六只,现在解决了十只,加上现在正漂浮在海上的老人,还有十一只怪物待解决。
自从发现献祭仪式,奕行没准备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者。
奕行轻身一跃,血蛛丝随即探出,将一只试图逃跑的章鱼怪物扯了回来。
章鱼怪物与半空中四分五裂,蓝色的血液撒了一地。
更多的章鱼怪物开始逃离,奕行紧追在他们身后。
每一个被追上的章鱼怪物,都在短短数秒内化作被整齐切块的章鱼刺身。
猎物与猎人的身份完全倒转。
·
海湾边的礁石堆上,举着一把黑伞的总裁站在最高点,通过与村民的契约看着渔村里发生的一幕。
身穿黑底红边外套的少年,走在满是断肢残骸的街道上,红色的丝线拱卫在他周身。
他一步步走来,如同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修罗。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逃生者?”
一个比狩猎者还像狩猎者的逃生者。
随着那人走近渔村里仅剩的村民,总裁看见了奕行淡漠的双眼,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是狩猎者。
狩猎者面对猎物时,尽管表现的再平静,眼里也会潜藏着杀戮的兴奋。
他的双眼太平静了,平静中甚至带着些厌烦,就像是在面对一堆不得不处理的垃圾。
多么难以置信,他在渔村大开杀戒,却从没把他杀死的对象当做猎物。
而是……垃圾。
漫天红线袭来,渔村的景象从总裁眼中消失,画面重新变成了眼前风雨交加的海湾。
最后一个村民也死了。
不,还有一个。
总裁至今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那个老家伙会把自己绑上竹筏,飘在海面上。
借着那个老家伙的契约视野,总裁看到一条粗大的触手拍了下来。
总裁一怔,随即微勾起嘴角,“终于来了。”
画面在翻腾的海水中消失,这次是真的所有村民都死了。
但总裁并不在意,他已经准备废弃这个副本,只希望临走前能把剩下的三个逃生者解决。
比老鼠还能藏、硬生生躲了半个月的人鱼。
明明很好解决、却被她活到现在的玩家。
坏了他计划、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苦心经营的副本的饕餮。
“还有那个家伙……希望他能机灵些,早点躲起来,别瞎凑合。”
总裁正念叨着,就听见了自己此时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哥!”
总裁骤然回头看,看向树林方向。
一行三人从树林里走出来,最前边的是一身狼狈的赛车手。
“蠢货!”总裁暗自咬牙。
在赛车手身后,奕行指尖把玩着红色丝线,将它们当琴弦弹动,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一丝兴味。
赛车手还在那边叫喊,“哥你跟他们说,你只是跟海怪契约互不伤害,根本没有害人的心思。”
总裁抿唇不语,他当然能这么说,就算让他对着黑夜说现在是白天都未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