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孟云归前来押送辎重,率领的兵马不多,多数都是他的本部人马,叫做羽化营。他是羽化天的人族神祇,这些年投奔他的人族神人也不在少数,大部分都是来自羽化天。
他治军很有一手,麾下多数人对他忠心耿耿,但是天庭也安插了不少半神进入他的羽化营,监控他的举动。
毕竟,他是人族,天庭对他还是不那么放心。
他在天庭也有其他军力,比如天庭十卫,但那些军队只听从天帝调遣,他无力调动。
就在孟云归动手诛杀炎崖子之时,羽化营中也有一场大清洗,等到孟云归诛杀了炎崖子麾下的神魔,羽化营的诸多将士驾着船浴血前来,天河支流的河面已经是一片血红。
孟云归提着剑,站在南天天宫的诸多尸体之中,看着自己麾下的将士,一艘艘奴隶船停靠在江边,船上的人族神人的神铠神甲上还有血迹流下。
气氛变得压抑。
“你们后悔吗?”
孟云归的声音中没有了从前运筹帷幄的底气,这次造反,更像是一次突然间冲动而做出的决定,并非经过完整的筹谋划策,对他这样的天师而言,被情绪控制绝对是败笔。
他心中深知这次造反根本不会成功!
追随自己这么多年的人族将士,恐怕都会死!
“你们随我造反,或许根本不会成功,迎接你们的,没有任何荣誉,没有任何荣耀,可能只会是一场场败仗,一个个战友同僚的战死。”
孟云归看着自己的部下,目光从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扫过,沉声道:“当年我把你们带出羽化天,可能,我无法活着带着你们回到羽化天,或许你们回去的只是一具具尸体,或许连尸体也不会留下。我们若是败了,天庭所记载的历史,只有我们的污名。”
“我们若是死了,不会有墓碑。我们一辈子的修行,或许换来的只是战场上死狗一样的尸体,死后还要被人唾骂:看!这就是叛徒!”
“你们还要追随我吗?”他高声问道。
一艘艘奴隶船上,羽化营的将士默不作声,突然,一个将士推开面盔,露出一张刚毅的面孔。
“天师,我是你从羽化天带出来的。”
那中年神人声音不大,但却震撼人心:“我只知道,在遇到天师之前,我活的还不如一条狗。当年天灾爆发,饿殍遍地,我跟着村里人去城里乞讨,一路上饿死了不知多少人。我活着来到城里,饿的发晕,在半神的府邸臭水沟里找他们扔掉的食物!我翻出了他们吃剩的人骨头,我饿坏了,想吃,是你把我从臭水沟里拉出来。你告诉我,咱们要有骨气,不能吃人,咱们人族,要活出一番名堂,要堂堂正正!你说,人族不是一出生就注定要做奴隶,也不是注定是神族的食物。你说你要让人族活得更好!从那时候起,我便跟着你!”
另一个神人推开面盔,脸上露出一道长长的疤痕,像是鞭子留下的蜈蚣印记,嗓音沙哑道:“我也是那场天灾中的一员,从那时候起,我便追随你。那时候你还是神通者,你意气风发,让我们这些饿的皮毛骨头的人看到了希望。”
“我也是那个时候的人。”
又一个神人推开面盔:“我们跟着你出生入死,有很多同伴走了,但我们活了下来。”
“还有我!”
“我也是!”
“我不是,我爹是。我爹死前让我追随天师,不离不弃!”
……
还有许多神人并非是羽化天天灾时期追随孟云归的,但都是凭借着理念和对孟云归的信任走到了现在。
“你教我们理和义,告诉我们,理之所在,义无反顾!”
一位老将军笑道:“而今,就是理之所在,所以我们义无反顾!我们……”
他在甲板上单膝触地,声音洪亮:“誓死追随天师!”
一艘艘奴隶船上,羽化营的将士们齐刷刷单膝触地,声音在天河支流上来回激荡:“誓死追随天师!”
孟云归热血沸腾,举剑遥指天庭,哈哈笑道:“诸君不负我,我必不负诸君!诸君请起,今日随我造反,反了天庭!”
天河风波急。
狂风吹动着大浪,拍打一艘艘奴隶船,船上的奴隶们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甲板上,那些人族神人壮怀激烈,在孟云归的调遣下,飞速赶往南天其他诸天,清扫天庭在这里的势力。
他们必须封锁消息,不能让任何天庭在南天的势力通知天庭。
这场造反是临时起意,他们都没有防备,天庭也没有防备,只要切断消息,那么便可以尽量拖延时间,做好充足准备。
尽管他们都知道,即便他们做好充足准备,只怕也是死路一条。
孟云归命人即刻赶往羽化天,去迁徙将士们的亲友家人,又命人偷偷前往天庭,天庭中也有他们的家人,他们必须要在暴露之前,将亲友迁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青,你即可赶往延康。”
孟云归迟疑一下,还是把书信交给了自己最器重的弟子,道:“你将此信交给延康的皇帝!”
王青迟疑道:“师尊,延康正是天庭要消灭的对象,这次天庭大军正是针对延康而来,延康没有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