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纪混沌长河,玉京城中,两道火光突然顺着琴弦烧来,四公子紫霄脸色微变,急忙抖手,那火焰已经烧到他的指头上!
四公子一口气吹出,试图吹灭指头上的火焰,然而那火却突然变得无比凶猛,被他张口一吹,竟然烧得他皮开肉绽,两根指头顷刻间便被烧去血肉,露出白骨。
啪啪。
白骨也被烧尽,化作灰烬,火焰顺着他的这二指点燃了其他指头!
四公子抬手斩断右手,衣袖一挥,断手飞入混沌长河,只见他右手在混沌长河中熊熊燃烧,很快烧成一把灰,不复存在。
四公子紫霄面色一沉,拂袖道:“世界树下的老东西,竟然逃出来了!”
大黑山中,秦牧心中微动:“看来,此人是我在过去宇宙的故人。当然,我还未回到过去宇宙,他是我未来的故人……”
对于他来说,与世界树下那位可以抗衡四公子的存在相识,是未来发生的事情,但是对那人来说,却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不过,我在过去宇宙也不是那么不堪,好歹也是有朋友的。”
秦牧露出笑容,向世界树下走去,只见沿途许许多多黑山像是一个个虫蛹,已经被破开,寄生在黑山中的史前强者正在破蛹而出。
大黑山的势力,要比盘踞在天庭的峰庶五老大了许多,那些从黑山中出来的史前强者还很虚弱,一个个在牵引天地灵气灵力,呼吸之间,天空中群星摇摇欲坠,星光也变得黯淡了许多。
秦牧走过来时,便看到了两三颗星辰因为这些史前强者的夺取而熄灭,变成死星。
“或许也有可能不是朋友……”
他的脸色渐渐沉下,他这一路走来,感受到了深深的敌意。
盘踞在大黑山的史前强者,绝大多数都对他流露出浓烈的敌意!
“倘若我与世界树下的那个存在是好友的话,这些偷渡者怎么可能对我流露出如此浓烈的敌意?”
秦牧面沉如水,后颈处汗水津津,心道:“这次可能不是拜访故人,也有可能是自寻死路送货上门……”
原来的大黑山早已随着世界树的复苏而变得郁郁葱葱,变成了令人艳羡的圣地,而现在这些史前强者偷渡过来,吞噬天地灵气灵力来补充破灭劫中的消耗,导致这里又变得无比荒芜。
秦牧微微皱眉。
倒是前方的世界树,愈发葱郁,茁壮,展现出托起诸天万界的挺拔雄姿。
“离离祖庭树,一岁一枯荣。混沌烧不尽,劫过又新生。”
世界树下,那个苍老的声音做歌,歌声突然带着怨怼之气,陡然间杀伐大作:“太易伐我树,天都烧我根!幸得春来顾,还我锦绣城!”
秦牧无视他人的敌意,迎着歌声走上前去,只见前方的树下出现一个池塘,池塘不大,一白发老翁正在池中洗澡,双手扯着白毛巾用力在背后来回拉车。
秦牧错愕。
这池水灵气逼人,赫然是太易的道树上滴落的道露和鸿蒙元液,被这老者混在一起,变成了他的澡池。
太易的道树应该还会在夜间出现,滴下用来修补黑山的道露。
虚生花离开这里之后,余下的道露应该不足以弄出这么大的澡池,但数量也是不少了,这等宝物,竟被这老者用来洗澡!
他非但泡在道露和鸿蒙元液中,竟然还在里面搓澡,当真是暴殄天物!
那白发老者在池水中意气风发,瞥见他来了,笑道:“弥罗宫的老七,一起下来洗一洗!”
秦牧摇了摇头,道:“我乃鸿蒙之体,遍体无垢,已经无需借助这等宝物了。”
“鸿蒙之体很厉害吗?不见得吧!”
那白发老者哈哈大笑,从池塘中站起身来,秦牧移开目光去看世界树,那老者则坦荡荡的走到池边,捡起自己的衣裳,穿戴整齐,道:“弥罗宫的老四,被我打跑了,我那神通即便是紫霄也得吃个亏。弥罗宫老七,你欠我一个情面。”
秦牧收回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微笑道:“道兄斩断四公子的琴弦,只是为了救下峰庶三老罢了,这个情面,并非是给我的,是给峰庶三老的。”
那白发老者摇头,鄙夷道:“峰庶五老算是什么东西,也配我给他们留下情面?这五个老东西别的事不会做,天天只知道在树下打洞,唯恐没有机缘活到下一纪,着实讨厌得很。这一纪,他们还打算盘踞在这里,我实在烦他们,这才将他们赶出去。”
秦牧见礼,道:“敢问道兄如何称呼?是何来历?”
那白发老者似笑非笑,道:“弥罗宫老七,我的来历你还不知道?当年你来见我时,一眼便看出我的来历,毕恭毕敬,说承我很大的情面,还给我写了个欠条。”
秦牧张开眉心竖眼看去,却看不出这老者的根脚,只能看到一片神光笼罩住他的真身,自己的眉心竖眼无法看透那神光。
“当年,弥罗宫主人拜我,后来,太易砍我,好在他为了免得那些小家伙从树根中偷渡,不得不每天都要取来道路,浇灌我的根须,为我吊了一口气。我趁着弥罗宫解封,从死亡中复活,好不容易扎出根苗,你又借太易的斧头来砍我。”
那白发老者瞥了秦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