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清少纳言和细川藤孝就离开了清水寺,为了以防万一, 数珠丸恒次也和他们同行。
“我将你安全送回去后我就会返回清水寺,因为有些事, 我会在清水寺待一段时间。”
“清君……你是要出家了吗?”细川藤孝用迟疑的语气问道。
“出家倒也不至于了。”清少纳言被细川藤孝梗了一下。
“看来不知不觉间我也受到了信长公的影响啊,思维都变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好吧,我会替你和信长公说的。”
“那就拜托你了。”
“你不亲自和信长公说一声吗?在将军面前, 他可是直接说你是他的朋友哦。”细川藤孝想了想还是提醒道。
“就因为是朋友,有的时候就不必多言了呢,他早就做好的和我告别的准备了吧。”
“真是奇怪啊,也正因为信长公这样的性格, 才会收拢你们这样的志士的人心吧。”细川藤孝感叹道, “我自认为看人的眼光不错, 但最近却为此懊恼呢。”
“你是指?”
“当初足利义昭大人已遁入空门,是我将他拉入俗世的。只是……现在看来我似乎看走眼了。”
“你不过给了足利义昭将军一个机会,他遁入空门只是自保与躲避的一种方式, 只要有人愿意与他互惠, 他会毫不介意地出世。”清少纳言品了品细川藤孝话语中的味道,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怎么选择?”
“……这次我不会看走眼了。”
这一路上都很顺利,因为细川藤孝的失踪与现场的战斗痕迹被发现了, 京都加强了守卫, 展开了搜寻。还没有到将军的御所, 道路上就有士兵认出了细川藤孝, 高兴地呼喊起来。
“那我就告辞了。”
清少纳言看到目的已经达成,就准备离开了。
“……再会了。”
如果说在不同的时代,会遇见不同的人。那么,在战乱的时候,更能见识到人性,遇见各式各样,性格迥异的人们。在战火纷飞,背信弃义司空见惯的战国时代,昨日还是亲如一体的同盟,今日就可能背刺你一刀。而织田信长身边所见的家臣,正不遗余力地为其天下布武之野望而发挥才干。
“织田信长的身边总是环绕着神奇的人啊,他本身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做决定的时候迅如闪电,对待下属却又宽容随和,又有着谁也无法揣摩的灵机一动的想法。倒不如说这样的人才有着让人值得托付的地方吧。”细川藤孝喃喃自语道,“这次......我应该没有看走眼吧。”
“如果路上稍微觉得无聊的话,我可以和你说说佛法。”
大概是回去的路上太安静了,数珠丸恒次提议道。
“谢谢你,只是我在想着一些事情……这么多年,你们是怎么度过的呢?”
“我一直跟着师父修行,希望能参悟佛法的精妙,找到将世人从苦难中解救出来的方法。师父在六道轮回中经历着磨练,我也在磨砺着自身。只要不断地激发突破自己的力量,我就能变得更加优秀吧。只要能更接近自己的内心所想一些,就不会迷茫。”数珠丸恒次的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空如的性格和以前相比倒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呢,以前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雪。但现在……只要待在他身边就根本就无法想起雪啊。”
数珠丸恒次轻笑了一身,“不过幸好是在冬天呢。说起来也很巧,在秋冬的时候师父所经历的是’热狱’,而在春夏是’寒狱’。”
所谓冬暖夏凉啊,清少纳言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所谓宿命,是否都已经将我们安排好了呢?”空如低低感叹了一句,“那么我会感谢命运安排我与你的重逢啊。你不也是一个任性而又潇洒的人吗,托付完了一切就离开了,却要让我背负着活下去。”
看到清少纳言回来了,空如正坐着,整理了一下衣襟,“坐下吧。”
“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呢?昨晚你是说和我现在的状态有关吧。”
“嗯。安倍晴明和我说过,你的灵魂曾经沾染过不洁神力,因此变得格外坚韧。见到你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你并非变成了宗三左文字,而是寄予在了宗三左文字这把刀上。我猜测,是这把刀与你的灵魂互相吸引导致的结果吧,就宛如趋利避害一般的相互吸引……那种意味的感觉。”
“在刚刚变成宗三左文字时,这把刀并不是完美的状态。我隐隐约约有点印象。锻炼玉刚的学徒没有看好火候,原本应该完美无缺的锻造因此出现了一个缺口,而我的出现刚好修补了这个缺口。”清少纳言半回忆半推测道。
“这样就说得通了。没有你灵魂的温养,宗三左文字就无法成为名为’宗三左文字’的名刀,而没有白璧微瑕的宗三左文字,你就无法找到可以寄予灵魂之处。简直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一样,不是吗?”空如感叹道,“你和宗三左文字,简直就是宛如双生一般的关系啊。”
“所以这把刀最终也会形成名为’宗三左文字’的付丧神吗?是这样的吗……”
“从道理上是这样,但是你的灵魂太强了,一把刀只能形成一个刀剑付丧神,不会形成两个。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