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自己缠绕在眼睛上的绷带,开口说道:“而是和阴阳师。”
“这不可能!”
的场灼立即抢白:“和阴阳师之间的咒缚怎么可能流传这么多年——”
说到这里,他又猛然刹住口,联想起了自己学生时代所听闻的唯一一则“不死”的案例:“难道是,和天元大人……”
“能联想到这里也很正常,但不是这样。”
的场静司摇摇头:“签订誓约的那位阴阳师用了妖怪的文字来书写自己的名字,普通人很难正常解读。用名字交付而来的咒缚是最具有强制效力的,也正和当年的当主所期待的一样,不论术式有无,的场家的子嗣都具备能够‘看见’的力量,并没有传承什么特别强劲术式的的场家,也藉由此,在那个相对纷乱又危险的年代里存续了下来。”
“符与弓”,单独拆开来讨论,其实在咒术界里都不算什么特别强力的标签。
符术相关的术式往往会被斥为是“二流术式”,连靠赏金吃饭的野良诅咒师偶尔都能在口嗨的时候踩上一两脚;弓箭更不是什么泛用的咒具,虽是巫女使用的武器,也有深厚久远的神道传承,但总归不似刀剑那样容易退敌,还需要相对更为漫长艰苦的训练。
但的场家却另辟蹊径,将这两种似乎不那么强势的门类运用出了各种效果。
近射打起,正射必中,甚至是与弓道息息相关的简易领域……可以说是咒术界关于弓道的特化型咒术师家族。
“友人帐,你知道那个东西吗?”
正说着,的场静司突然改变了话题:“就是那个,写满了妖怪名字的记录本,住在熊本县乡下的夏目君手里拿着的东西,能够命令不少妖怪。”
“勉强算是听说过,不过我不是式神使,对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关注啦。”
实际上这种词汇在他的脑海里算是听过就忘的那一挂,就算没有五条悟的咒缚,在记忆里也存在不了太久:“我记得你几年之前对那个还很感兴趣?”
“倒是起过一点好奇心,但现在也已经放弃了。”
的场静司回答:“我想说的不是友人帐本身,而是想说,妖怪的名字撰写方式往往和人类不同——的场家的咒缚也一样,签订咒缚的那个名字,是用类似的方式写下来的。”
是人类,却用了妖怪的文字;是人类,却将一个咒缚绵延了千年之久。
的场灼顿时觉得有些头痛:“那么,具体来说呢,那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名字究竟怎么发音,能写成平假名吗?”
“据说是当时非常有名的阴阳师……”
的场静司回忆了一下他自己当时接替成为的场家当主时候的记忆,有些东西在传承了千年之久的时候就很难全须全尾地完整保存下来,但至少名字他还是能勉强发出那个音来:“但很奇怪,历史上我不记得有哪个知名的阴阳师叫这个名字。”
“说不定是伪名呢,毕竟是阴阳师……就像是我小时候那样。”
的场灼耸肩,一个名字不为人知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毕竟咒术意义上的真名和社会身份往往不完全对应:“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羂索(けんじゃく)。”
的场静司说:“汉字怎么写不太清楚,总之那个妖怪文字写出来的名字,用平假名念出来的话是这个发音。”
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问题解决之后,往往会牵扯出一大群的新问题。
比如,这个人究竟是用什么方式立下了咒缚,怎样保证咒缚的实现,又是用何种方式将这个咒缚从阴阳师盛行的年代维持到了如今。
除此之外,从目的角度来推算也很让人费解——眼球确实有着丰富的咒术意义,五条悟的“六眼”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四禅八定,五眼六通,就连佛教六通里也有着“天眼通”的说法。
但咒术师的眼睛……的场静司自认为自己无法和那些德高望重,才德兼备的老前辈作比,也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什么驰名天下的咒术师或者诅咒师,总之他的眼睛就只会是生物学层面的眼睛,哪怕是在死后摘除,似乎也只有泡在福尔马林里当标本的作用。
要真是妖怪的话反倒好理解,可代入人类来思考,就很难想得所以然。
“以前的场家的人难道就没怀疑过这个吗?”
的场灼顿觉不可思议。
“是觉得不管什么理由都稳赚不赔吧。”
的场静司说:“即便是活着的时候被夺走眼睛,能换取家族的传承和兴盛,也是值得的;倘若是死后的尸体失去一只眼睛,那更是无所谓,就算咒术师的尸体往往需要特殊处理,死后的身后事自交给后人,死都死了,谁管洪水滔天。”
“……你还真是想得开。”
的场灼也只能干巴巴地感叹。
“谁让这一代的当主轮到我来当呢?”
的场静司看了他一眼,用出些开玩笑的语气:“千年前定下的咒缚,这不是也没得选。”
——倒也不是完全没得选。
的场灼想了想,坐得更近了一些。他的动作让的场静司明显警惕了起来——这家伙自从到了国中的年纪就很少和人亲近,突然主动拉近距离保准没什么好事,但他又很好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