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
对方垂下头看着他,表情像是因为雕刻失误而扭曲的佛像。
“大概是因为好奇心吧。”
良久,对方感叹道:“像是培育植物一样的好奇心,这种心情,你肯定没办法理解吧?”
刚刚那一击接近心脏的位置,想必也是爬不起来了。生着老年斑的手提起禅杖,将金光闪闪,带着九枚圆环的杖尖抵在了的场灼的额头上,用怜悯的口吻说道:“发掘有特色的咒术师,用合理的培养方式修剪枝叶,切割嫁接,扭曲枝干,祛除杂质,我很期待这样会诞生出怎样的结果。”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个做过开颅手术的咒术师指点过一些这方面的理论,他的想法很有趣,也很通透,可惜如今估计也早就入土了——不然真想让他看看我如今的成果,哪怕是未完成的失败作。”
……就是这种理由啊。
肆意去改变他人的人生,竟然仅仅只是为了这种理由。
手机的屏幕因为刚刚那一下坠地而摔得粉碎,此时正在不断震动,似乎是有电话在锲而不舍地拨号过来。
但他并没有接通。
……在这一瞬间,浮现在心中的除了愤怒以外,还有“名字”。
火焰熊熊燃烧,的场灼翻身起跳,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一脚就将对方踹翻在地。老和尚倒退几步,嗤笑道:“不过是强弩之末!在不能对抗冷兵器的情况下,你又杀不死我,只能将自己死亡的时间向后延伸几分钟罢了!”
乒地一声,又是一枪子|弹出膛的声音。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大概是一开始就设定好的追踪手段,的场灼并没有在这附近感受到其他人的咒力,但子|弹还是追着他的落点,一发接一发地瞄准射击。
“你们这些人不是最讨厌现代化设备了吗?”
的场灼笑了笑:“看来也有不会挑毛病的时候嘛。”
他拉开弓,维持着弓构的姿势,高浓度的咒力压缩在如满月一般的弓弦当中。
“……矩火咒法,极之番。”
他说,名字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浮现在脑海当中,“连风火。”
咒力点燃咒力,然后向着更远方蔓延。从蛇蜕蔓延到身体,从身体蔓延到新生的蛇蜕,没有给对方一丝一毫逃跑的机会——只要还拥有咒力,就会不可避免的卷入这样链式反应一样的连锁。
这一击几乎用尽了他全身上下的咒力,整个寺庙的温度极高,那名老和尚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变得碳化,整个身体在火焰当中腐朽枯败,啪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手机仍旧在执拗地震动着,的场灼将它从口袋里掏出来,摸索着已经摔花了的屏幕,上划了好几下,才找到接听的图标。
“……喂。”
声音显得格外沙哑。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五条悟的语速极快,显得很不高兴,又有些压抑着的紧张:“你在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了?”
“……算是解决了一点家里的历史遗留问题。”
的场灼说:“我杀了人。”
“……几个?”
“一个。”
“是咒术师吗?”
“是咒术师。”
五条悟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你们有仇?”
“他就是之前赋予我名字的那个人。”
的场灼回答。
“那就好,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又有什么奇怪的想法,还不肯跟我说。”
五条悟立刻切换成撒娇的语气:“赢了吗?看这个样子,应该是赢了吧!要是输给除了我以外的人,也太逊了!”
“赢了……我受了点伤。”
的场灼扶着墙走出庭院,大概过不了多久,消防员就会注意到这个地方。
他烧得很彻底,使用的弓箭都由咒力凝结,而非实体弓箭,因此很难被警察追踪;自己的咒力特性又足够特殊,不会留下什么残秽。
……不过说实在的,这种死状,应该不需要依靠残秽分析科就可以锁定犯人究竟是谁吧。
“受伤……你在哪里?”
五条悟说:“我立刻就过去……不对,我去把硝子带过来!”
“不用,没有必要,不是什么致命伤。”
的场灼嘶地吸了一口气,他的肋骨果然还是因为刚才那一下折断了:“那个混蛋老头以为我躲不开子弹,其实那玩意儿在击中我之前就差不多被熔融了……”
“哈,接下来才是麻烦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