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包接一包大包的千纸鹤。
千纸鹤层层叠叠,像是小山一样堆砌起来,夹杂的咒力简直让几名咒术师感到恶心。
“喂,你们是来做什么?别把这种垃圾再带进去——我们现在做这些清理工作已经很辛苦了。”
庵歌姬很不客气地双手叉腰走了过去。
她一副巫女打扮,很容易让对方误以为是过来的神职人员,尤其是的场灼还穿着他一贯的正装,这一行人个个都是传统咒术师。
“你们是来做法事的吗?我们也是将众人的祈愿寄送过来,理论上说是在和你们做类似的事情……”
“什么啊!这种垃圾早点销毁掉好了!还不如带点泡面来,更对这里的人有帮助。”
庵歌姬很生气,这简直是活生生地在给他们增加工作量,人们无意识的祈求和敬畏很容易诞生出产土神乃至更危险的类型,而这种大规模制作千纸鹤的行为,即便制作者都是非术师,也很容易构成颇具规模的咒术仪式。
“什么?这位小姐,您这么说就很不客气了——”
对方对于她的突然发难不明所以,急赤白脸地和她争执了起来。
咒灵的存在不能够泄露给普通人。
咒术师有义务保护非术师。
很早以前就被夏油杰放弃过的想法,此时此刻重新横亘在众人的面前。的场灼沉默了一下,先是伸手探向自己的弓箭,之后又宣告放弃,跨了几步路,走到庵歌姬的身旁:“歌姬前辈。”
“的场!你也说说他!这家伙运过来这些只能够占地方毫无用处的垃圾——”
“……可以了,前辈。”
いいから、先輩。
留着黑发的咒术师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那个巨大的包裹,裹挟在千纸鹤上的咒力呼啦一声被燃烧殆尽,变成了单纯的手工产物。
“咱们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不能在这里耽误事。”
他宽慰道。
很久没有看到过的场灼使用术式,这种一瞬间就能够将咒力焚烧殆尽的手段还是让庵歌姬惊愕地闭上了嘴。
上次见到对方动真格还是在高专交流会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的场灼和现在的气质迥然不同,某种变化悄无声息地发生在这个人的身上,明明是火焰的术式,却容易让人心生寒意。
“对了,说起来,你们知道那位里梅前辈吗?”
在摆脱了那些千纸鹤之后,的场灼突然开口,以闲聊的态度询问周围的人:“来之前,她说我有些像她年轻时候认识的人……这句话多多少少让我有点在意,难不成,她已经是上了年纪吗?”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展示自己的术式,所以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身旁有人回答:“不过应该是什么能够表面上永葆青春的咒物吧,毕竟那位的术式可不是这个……说起来倒是和雪女有几份相似呢,冰凝咒法,大概是能够操纵冰雪的手段哦,正好和的场你完全相反就是啦。”
……是这样啊。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暂时将这个话题按下不表。
任务指定地点是这附近最高的山顶。
一般来讲,弓箭的箭路可以被简单理解为一种抛物线,只要给予的初速度足够高,仰角的角度合适,就能够射向极远的方位。
除此之外,要是提高射箭位置的高度,自上而下地开弓,同样可以有效提高射程。
而现在,一整座坍塌的废墟城市正在他们的山脚下展开,四面八方都弥散着糟糕的咒力。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恐慌将构成滋养咒灵的温床,而像是这样的城市,如今在整个日本的数目不知凡几。
“富士山上次喷发还是在三百年前吧?”
庵歌姬挽起自己的袖子,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清了清噪子:“简直难以想象,那时候的咒术师到底是怎么解决的啊。”
“六眼配合无下限上次出现也还是在四百年前呢,说到底,咒术师的时间动辄以百年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那种天灾级别的灾厄啦。”
又有人说道,在提及六眼的时候,很谨慎地观察了一番的场灼的表情。
后者并没有关注身边的人都说了些什么,他将表藤太之弓举起来,嗤拉一声,上面密密麻麻的咒符封印在咒力之火的作用下转瞬之间化作齑粉。
紧接着是装弦,和弓本身不同,弦往往是使用次数极度有限的消耗品。
等到一切准备工作都彻底就绪以后,之前那个可以用咒力变出天狗翅膀的男人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干,收工之后会付给你想要的酬劳的。”
这是什么昭和年代的职场发言吗?庵歌姬翻了个白眼,意料之中地看着的场灼毫无反应。他略微抬起弓,示意周围的人都各司其职地做好准备,于是她也连忙双手交握束在胸前,唱出今日的第一腔。
在各司其职的加护当中,的场灼缓缓动作。这是他重复过无数次的姿态,几乎是人生当中最熟悉的事情——
足踏,两腿踏开。
土造,一只手持弓,保持上半身正对目标,稳定姿势。
弓构,将一支箭轻轻搭在弓弦上。
内起,两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