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有必要重新整理下认知。
经过一天相处,他对这支队伍有了新的认识:
麦可尔,看似法师塔学院派魔法师,但狡诈如鼠,喜欢让敌人认为他是孱弱法师然后在接近后挥舞装着近10磅重撞角的橡木法杖。
弗朗科伊斯,一位有着蔑称的悲惨过去的男爵。他想要巴结安南的想法毫无掩盖,而他确实有着出色的箭技与战场直觉,不过在私下似乎有着独特的、稍微奇怪的、难以言齿的爱好。
卡达琳娜,信仰着名为“人王”,尚未被狂热吞噬的狂信徒。她所在的教派意外掌握着安南知晓的某种真理,但真理背后似乎又隐藏着不可言说的恐怖。
克莱茵,这个全副盔甲的家伙从未摘过他的头盔,身份成谜,性别成迷,恪守着某种骑士信条但从不死板,对待安南的坦然态度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黛菈……黛菈!?
安南倏然想起,这位美酒女士安排的精灵护卫一直跟着自己……无论是袭击者说凶手是美酒女士还是他们顺着线索调查……都没避讳她。
安南甚至想起他们谈论美酒女士时麦可尔欲言又止的怪异模样。
“黛菈?”
随着呼唤响起,精灵护卫像是悄然到来般浮现,但事实是她一直在这儿。
“什么事?”她问。
“……这种好像藏进阴影的能力是什么?”
“暗夜精灵的技艺。”
他们回到马车上,由弗朗科伊斯讲述:
一个不算复杂的故事。袭击者叫汉拿,乔伊娜是他哥哥哈马德的妻子。哈马德和乔伊娜只是普通平民,而汉拿是地位更高的佣兵。为了让弟弟照顾家庭,哈马德将妻子分享给汉拿,但又将愤恨发泄在妻子身上——
弗朗科伊斯和克莱茵盯在这儿,安南和麦可尔先和卡达琳娜回去放战利品。
卡达琳娜的住处很普通,既不像剽悍的女人的住处,也不像狂信徒的住处。
“我在车上等你们。”
麦可尔说,安南跟着卡达琳娜下车,进入房间。
安南还未迈进房屋,就看到房屋的展示架上陈列着无数战利品头颅。
安南立即驻足,沉默地回到马车边。
“你故意的?”
“我们都被卡达琳娜带来过。”麦可尔哈哈大笑着,“欢迎加入小队。”
回到乔伊娜处时,哈马德已经被成功迷昏。
“场面可能会有些让您不适……不如等我审问完后将结果告诉您?”
“嗯……”
安南沉吟着和麦可尔他们先回马车上等待。
克莱茵不想参与,卡达琳娜也因为养伤而回家,只剩下安南和麦可尔。
几十分钟后,整理着衣领的弗朗科伊斯从房屋里走出。
安南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弗朗科伊斯摸了摸抓痕,歉意地说:“抱歉,让您见笑了。”
没脸皮男爵叙述他“审讯”来的结果:哈马德说今早看见哈拿和一名自称为美酒女士做事的人接触,然后那个人给了哈拿一笔钱。
“如果我是美酒女士,不会留下这么清晰的线索。”麦可尔说。“而如果我是袭击安南的凶手,也不会用这种蹩脚阴谋污蔑美酒女士。”
“我有一个猜想……”
弗朗科伊斯说:“假设这不是美酒女士做的,也不是凶手做的,而是有第三方势力想要将水搅浑……”
“可能是谁?”
“除了法师塔,任何势力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
一辆马车驶入幽暗的庄园,沿着道路停在明亮的大门前。
安南回到卧室,坐在桌边,思考着分别时弗朗科伊斯的话。
“这么说有些冒犯,但您不觉得奇怪吗?年轻的北境之王抵达自己忠实的微风城,这些贵族富翁居然到现在也没有动静。无论法师塔……别这么看我,我知道你们是中立的……还是城主府、议会长老、倾向里维斯家族和不倾向里维斯家族的人都很安静?”
“他们觉得我不是里维斯家族的人?”
“这怎么可能,只有找死的蠢货,痴愚的猪猡胆敢这么做。”
当时安南心虚地改变话题:“我一直待在庄园,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因为什么也没发生。微风城一切如常,月亮落入大地,太阳照常升起。”弗朗科伊斯郑重地说:“这很危险,北境之王阁下,这很危险。”
“危险在哪?”
安南以为他会说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情况走向了另一面:“那位……篡位者已经掌控了微风城,没有贵族敢在这时跳出来扰乱局势。篡位者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您,他才是微风城的统治者。您的……这里没有冒犯只是以篡位者的视角猜测……一切挣扎毫无用处,他甚至不用做些什么!”
“还有这种好事?”
“呃……您说什么?”
“我是说,现在又有一群势力插足,这位城主应该比我们还着急。”
“这么说也没错,但这会让您更加被动……秩序代表坚固,只有混乱能改变这种坚固,让您能趁机夺回城主身份……”
安南从思绪中回神:“黛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