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暗沉,没有希望。
延伸到地平线的疮痍大地是鼠人肆虐后的破败景象。
它们几乎什么都吃,动物,昆虫,树木,野草,粪便,人类……它们的粪便、脱落的毛发又是天然的瘟疫温床。
船上这几天经常响起咳嗽声,不时有船员染疫,还好有德鲁伊帮忙祛除疫病。
航行了约十几天,新初始号回到了奥比里斯海峡附近。曾经抵抗鼠人的山岬消失不见,原地剩下一座被海水填满的深坑。
意外的是,一些鼠人在沙滩上游荡着,还未离开。
“战士们!随我复仇!”
乌尔米特举起他的战斧怒吼,在新初始号近岸后从船上跳下,和没那么勇猛趴着绳索落进浅滩的部下冲向鼠人。
它们只是失落在此的一群鼠人,这样的鼠人还有很多,分散着氏族所过之处。
这位熊一样的伯爵的收复故土不会太顺利……
望着一群人类像是野蛮人般追杀吱吱乱窜的鼠人,弗朗科伊斯让船员装载着重型宛马放下小木船。
传送门打开,忙碌的船员开始搬运物资。
一些德鲁伊化作鸟类,分散飞向陆地。
这些食物和工具足够他们使用到秋季和明年、水泥够他们重建一座城堡或围起一座城镇规模的矮城墙。
然后到了秋天,新初始号或其他帆船还会载着粮食再次到来——让鼠人意识到“这些青色的麦田会结出沉甸甸的小麦比让鼠人学通用语还难”,加上土地被它们污染,接下来几年,鼠人所过之处没法再收获粮食。
法里亚斯想到的办法是找德鲁伊净化土地,但紫罗兰王国的废土恐怕连一个人影也找不到。所以乌尔米特带着一箱金币找安南,安南又带着这箱金币去找德鲁伊,让它们分出一半德鲁伊过去帮忙。
十几分钟后,满身鼠人污血的乌尔米特和部下回到沙滩上。只有法里亚斯的法师袍光洁如新。
“呃……我就不过去了!”
他和部下把自己和武器泡在海水里洗刷血污,朝这边喊到。没过一会儿,树人德鲁伊靠近浅滩,满是沟壑的树皮脸孔看不出情绪,只有低沉声音可以感受到愠怒和悲伤:“森林的亡魂在悲鸣……”
“德鲁伊呃……阁下,我听不懂这些,你就说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会先净化你的营地,但这片污染弥漫的范围太远,只凭我们没法净化这里……”
“你们需要钱吗?没关系,我有的是!”
乌尔米特财大气粗,树人德鲁伊婉拒说:“安南给我们的500金纳尔还没有用……”
这句话换来乌尔米特的惊呼:“他把500金币都给伱们了?”
远处的弗朗科伊斯望向这边,叉起了腰,让他心甘情愿为安南做事的正是因为这份所有人都没有的理想。
只是这种优良品德是用英格丽特的白眼换来的。
最后一箱粮食抬到沙滩,“祝你好运。”弗朗科伊斯说。
没有重型宛马分给他们,接下来这些失去国家的人只能依靠自己。希望几个月后新初始号再来时会看到一座繁荣的城镇,而不是一片废墟。
新初始号掉头返回。他们还不会回去,而是追上麦肯恩鼠人,在海面上观察鼠潮的进度。
……
留在星月湾的妲德和德鲁伊们为搬运工人祛除瘟疫,继续回到冰川河北方种植森林。
回到领主府,傍晚,安南从奥尔梅多那儿知道了王都的消息:“……据说贵族们还在争论由谁出战。”
“老规矩?”
“嗯。”
老规矩的意思是老消息。
鉴于王都和微风城的距离,他们得到的“新消息”其实是二十多天前的消息,那天贵族们“吵得不可开交”——想要得到实时消息还要等返航的新初始号追上鼠人。
“但二十天前鼠人已经到路易斯城了,就在王国边境,他们居然还想要逃避?”
“实际上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他们是在争夺由谁出战。”
安南潜意识察觉不对,北地民风剽悍,但他不认为王都那些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贵族会有这种本事——这种偏见来自于前些天的通缉令。
“他们不知道来袭的是一支鼠人氏族吗?”
奥尔梅多沉吟说:“恐怕知道,但他们傲慢的认为那些鼠人容易对付。”
“……希望他们不会这么蠢。”
第二天,安南和奥尔梅多“提前”获悉了半个月前的消息:圣杯骑士带队,前往王国南境抵御鼠灾。
安南他们终于能稍微放松。瑞坎尔王国不是紫罗兰王国那种即不南也不北,即不被恶魔进攻也不被鼠人入侵的中土小国。北方的恶魔消耗着所有北地国家的力量,但又让他们的士兵骁勇善战。
只要瑞坎尔王国正常抵御鼠灾,其他国家将会从其他方向支援,说不定真能将鼠人十三氏族留在北地。
刚关闭传送门,英格丽特敲响书房门说,一个随商队到来的少女自称来自王都。
“她还是一个法师学徒。”
那就不是来通缉安南的了。
以防万一,安南先喊来黛菈再让英格丽特将少女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