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的褐色披风,陈旧的灰色短靴,带着补丁的亚麻外套,这些装束形成一个狼狈的落魄少年。
得到老祖宗“像啊,很像啊”的感叹后,安南抱着莉莉,坐在庄园前院的喷泉前,静候着欧琳的归家。
披着毯子快要睡着的时候,隐约的马蹄声从庄园外的黑暗中传来。
安南放下莉莉,让它带着毯子回去。
欧琳和护卫们进入庄园,第一眼就看见站在喷泉边的人影。
安南余光看见的就和他想象的一样,欧琳怔在那里。
“你们退下。”
欧琳屏退了护卫,翻身下马。
呛——
她拔出了长剑,迈步向那道身影逼近。
“我是不会告诉你是老祖宗让我这么做的!”瞥见这一幕的安南想也不想就坦白出来。
欧琳停下了脚步。
“老祖宗?”
“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种秘闻……”安南嘀咕着这场为欧琳准备的失败的惊喜,“老祖宗还说你做梦都想再看见这一幕,原来这个梦是噩梦吗?”
欧琳沉默地收起长剑,往后园走去。安南跟在后面,看着欧琳坐在花园的长椅上。
灯火通明的帝都矗立在远方。
“他为了救我,死在了底巢……”安南站在欧琳身后,听着她自言自语般讲述起过往。
她的故事没什么复杂的。欧琳曾经有一位从小生活在一起的表哥。他立志成为骑士,守护国家和人民。然后在十几岁的时候和欧琳误入底巢,为了救欧琳牺牲自己。
就像杰克和露丝那样。
“他在最后让我不要报仇。他说,这些不是底巢人的错,真正错的是纵容底巢存在的我们……杀戮是最无用的手段……我记住了他的话,成为了一名骑士。”
所以欧琳对安南会有特殊的亲近感。
“伱亲眼看见他死了?”
安南认为“蒙特利尔家族成员死于地下”背后有着阴谋。
“嗯……他的骸骨就埋在墓园。”
老祖宗和安南以为欧琳还没释然,但其实那道身影早已模糊,只剩下执念在影响她。
“你觉得他怎么样?”
“好吧,要是我看到他的坟墓,我会说,‘这里埋着一个高尚的人,他最终没有成为保护国家和人民的骑士,但至少他曾经努力过。”
“他要是知道应该会和你说谢谢……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赞誉。”
欧琳站了起来。
“谢谢你的礼物。你不是他,你也无法代替他……”
她的语气变得缓和,认真注视着安南:“你就是你。”
“看来给你的惊喜失败了。”安南无奈地脱掉花了他好几枚银币的衣服。
“你给老祖宗准备了什么礼物?”
“还没想好。”
轮椅和眼镜在之前就送过了,拐杖?老祖宗有一根,而且安南怀疑那是根法杖。
披上法师袍,安南在欧琳不解中向后面挥了挥手。一名仆人殷勤地递出颜料未干的油画:“欧琳小姐,安南少爷,画好了。”
像是舍不得颜料的薄涂油画和黑夜基调让油画显得孤独,但那座明亮的雄伟之山和坐在山前坐在一起的两道身影驱散了这种冷清。
仆人写实的画出安南的身高,他们的背影像是长大的欧琳和她没长大的哥哥。
“我给它起名为,《欧琳和她的哥哥在蒙特利尔山前》。”安南说。
“……真难听。”欧琳还是伸出了手。
刚接过油画,安南就发出一道惊喜的喊声:“我知道我要给老祖宗什么礼物了!但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
……
接下来两天,欧琳都在跟着安南做秘密事,把骑士团丢给副团长。
从未见过欧琳请假的骑士团副团长来看望时还开着玩笑说,原来是冠军术士让团长大人第一次请假。
要是副团长没咬着牙,用看情敌的眼神看着安南的话。
“你喜欢欧琳?”
安南忽然戳破了某件真相。副团长慌乱地否认时安南摇头说:“放弃吧,你和欧琳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让副团长不忿:“为什么!”
“欧琳是女人……”
“你想说什么?”
“你也是女人……”
这时,欧琳的喊声从楼上传来:“安南,你看这件衣服合适吗?”
“我这就来!”
回头说了一声“我先去忙了”,安南留下在新年倒数第二天悲痛欲绝的副团长。
往好处想,副团长把坏心情留在了旧年。
回到房间时安南还在说:“那位副团长好像很喜欢你。”
“他离开后我像是成为第二个他,那时的茜茜经常被人欺负,只有我保护她。”换上绯红色法师袍的欧琳抬起头,“像吗?”
“看见你仿佛让我回到了圣罗兰历899年。”安南称赞了一句。除了眼神,欧琳和那副老祖宗年轻时的油画没有任何区别。
“魔法怎么办?我是个泥巴种。”披着法师袍的欧琳问。
“这个简单。”
安南先是来到窗前,看到老祖宗在后园里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