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官员纪律森严,让他透露秘密的原因只有一个:得到了许可。
官员又接着讲第二件事:
鼠人驱赶了一群人类,或者说一群人类被鼠人追赶着,从北方逃到北方长城。表面是帝国要要用火与血唤醒联军,但其实是让联军前往北方,接应这些难民……
不过作为围猎行动的前三名,帝国给予了他们优待:可以不参加推进行动。
安南心里微松,看来和自由城关系不大。但当他把这条“好消息”送去地狱火时,向来忠诚的费米拒绝了安南。
“安南大人,我们是北境人,山的那边也是北境人”他说。
是啊……他们是北境人。
而地狱火招募的又都是在那场大迁徙和大灭绝中失去亲人的孩子。同胞就在那边,还有和鼠人的血海深仇,他们怎么能离开……
安南不忍让自由城的子民牺牲,但更不忍拒绝怀揣仇恨的人们复仇……
“我同意了,但我要提醒你们,你们没有修筑防御工事的时间和摆开阵势的准备。正视和鼠人的差距:我们从来没有和鼠人正面交手的能力,混编了精英鼠和莽鼠的鼠潮是我们承受的极限。”
“我知道……谢谢您,安南大人。战争之后我会向您赔罪……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我希望你们一个不少的回来,军团长。”
费米并拢脚跟,在沉重地碰撞声中湮灭在消失的传送门后。
“我以为你会拒绝他们,甚至激动的把费米抓回来。”门外的奥尔梅多走了进来。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想我也会答应……”奥尔梅多叹了口气,“你在城中呆的时间不长,但我一直知道,地狱火的那些小伙子们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我倒是没想这么多,也没法感同身受,毕竟我的亲人朋友都安然站在这里。”安南没注意到这句话让奥尔梅多眼眸浮现柔和,他只是说道:“但我知道,温室里的花草是无法承受外面的暴风雨的。”
“距离成为一支真正的精锐,他们还需要一场血战。”
代价就是他们自己本身。
……
眼前的传送门关闭了。
费米呼出一口浊气,转身推开房门,向站在门外的一众百夫长宣布:“安南陛下同意了我们的请求!”
跑来通知的年轻的帝国官员眉头挑了挑,看着费米的皮靴踏着地面,发出清脆而沉闷的响声来到面前。
靠着山峦精华成为职业者的“军团长”居然有一刹那让他以为在面对黑色守望的军团长。
“阁下,我们的回复是,绝不后退,执行帝国的第二道命令!”
“我知道了。”年轻官员扫过,“你们的精神让我动容……那么,帝国给伱们的任务是,前往新防线的北边,驻守还是救人随便你们,不需要收割鼠耳,你们只要死守那里,直到第二道北方长城完成!”
“明白。”
费米点了点头,回头怒吼:“开拔!保护我们的同胞,然后告诉那些鼠人杂种,我们又回来了!”
雨季快要过去了,浓厚的乌云散开,午后的阳光如利剑般刺向矗立在大地上的北方长城。
三十分钟后,安南再次打开传送门,将精英队和准备就绪的地狱火送到前方。
传送门关闭的那一刻,安南甚至想跟他们一起……起码自己在的时候,他们绝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是你说的,温室里的花草无法承受暴风雨。”
奥尔梅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
“费米阁下,安南城主命令我们归你指挥。”
布洛姆挎着骑士剑站定。
费米颔首,向这位实力超过自己无数倍的大法师下达第一个命令:游侠施加轻羽术,爬上第一座山,看我们离难民和鼠群还有多远。
精英队派出一队游侠,望着这些迅捷的游侠以山峰的比例缓慢地爬上山顶。
要是第四军团在就好了……不过这不是防御战,带上它们反而会拖累速度。
二十分钟后,探路的游侠们回来:“最近的难民离我们不到三十里,但一群鼠人距离他们最多十里,距离还在拉近。”
“数量呢?”
“难民约八百人,鼠群约一万多只。”
费米转头和布洛姆说:“我们分头行动。精英队分出一半前往北方接应难民,坚持我们赶到。”
斯维恩被选中,他从叔叔布洛姆和费米身边走过时调笑道:“你们最好快点,不然老鼠就被我们杀光了。”
分出一半法师、一半游侠和一半战士的先遣队被施加了轻羽术,冲进山脉。
……
染血的黄昏残留在起伏的山峰顶端。
不再被阳光照耀的队伍残喘着,往南方逃去。
这些逃亡的人群里青壮年居多,他们跑在最前面,而那些老人、女人、和带着家人的难民都落在了后面,追赶的鼠人越来越近。
“我不行了……”
抱着孩子的老人一个踉跄。
肚子里的草料支撑不了他再跑下去了。
“坚持住!出了这片山脉我们就到北方长城了!”赶回来的瓦伦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