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萌就是这样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做什么就是不做什么,不让就是不让,连婉转的借口托辞都懒得给。她要拒绝的事情,再不给人情面,她也拒绝得很直接干脆。当然谢蘅几个人也习惯了她这样,不觉得没面子,只说她:“小气鬼!”
丁萌咬着馒头不理他们,小气鬼就小气鬼,她又不是他们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晚饭吃完,五个人出食堂,站在食堂外的冬青小花坛旁边站一会,抽根烟,消消食。
平常丁萌会陪着他们看他们抽烟,然后跟他们一起去玩,玩的也都是他们经常玩的东西,不是打牌就是下棋。等玩结束了,她再回家。反正一个大院里,来回也方便。
今晚丁萌却没这样的心情,在他们旁边站一会,呛了半口烟,就跟他们说:“你们去玩吧,今晚我不想玩了,我要去洗个澡,早点睡觉。”
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吴八一有点惊奇,弹弹手里的烟看向她,“这么早睡觉?”
谢蘅是能看出她不对劲的人,她不想玩那就是有别的事,所以问她:“怎么了?不舒服?还是有心事?”
丁萌揪一片冬青叶在手里,一对折在叶茎上折出一道口子,“没有不舒服,也没有心事,就是有点累,想回家早点睡觉。”
谢蘅不放心,还是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一下,“不舒服我就带你去医院。”
“真没有不舒服。”丁萌强调一句,但有心事是真的,她这心事暂时还不想跟任何人说。
谢蘅看她确实没有不舒服的样子,就没再多过问什么。你瞧她那样子,再多问她就要嫌烦了。他们都是不喜欢磨叽的人,但凡发觉有点磨叽了,立马得打住。
丁萌跟他们说好后,就没再跟他们去玩。她自己回家,找了点换洗的衣服,用书包装好,又带了点必要的洗漱用品,便去了澡堂洗澡。
澡堂是锅炉烧的热水,里面烧着暖炉,冬天洗澡也不会冷。丁萌在外面脱了衣服,进去后拧开莲蓬头冲了一阵,去了一身寒气,便觉得舒服起来。
她洗完澡之后湿着头发回家,进了屋把门反锁上,又去倒炉子上的铝茶壶里的热水洗衣服。炉子是她回来换了新煤球烧上的,一块煤球烧完了,换出来就是砖红色。烧这个时候家里要一直开窗通风,她从小就知道,不开窗可能会中毒。她一个人在家住,什么都得自己上心,心里想着,不然哪天一命呜呼了,都没人知道她死在家里,多惨。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又觉得不对,因为谢蘅会发现,但是谢蘅肯定也不可能救得了她。这么想想,还是很惨。
丁萌把衣服洗完后拿去二楼的阳台上晾起来,便关了屋里其他的灯,只亮自己屋里的一盏,躺坐在床上发一阵呆。她一沾床就困,发呆也只发一阵,便伸手拉了下挂在床头的电灯开关绳。灯熄了,老虎斜松花纹的棉布帘子的缝隙里漏出清浅的月光,隐隐约约,床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丁萌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
***
丁萌在食堂跟他们分开后,谢蘅吴八一四个便按说好的去了谢蘅家玩。
作为海军大院里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和丁萌的父母繁忙程度都差不多,不是工作忙得脚不沾地,十天半个月回不了家一次,就是直接出差一年两年,或者有的直接被派去到外地军区工作,再或者有的被隔离审查关了起来,总之都很难见到人影,所以基本就没人管他们。
而这些孩子们和丁萌也都一样,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反而很高兴,因为自由自在在这些毛孩子心里,永远比别的东西更能让她们愉悦。大人们烦,说话絮絮叨叨的,听不了两句就受不了。
谢蘅四个人到了他家后,和往常一样摆下阵来打牌下棋。他们能玩的东西有很多,但在家里也就玩这些动静不大的。白天闲暇出了门,滑冰游泳、弹球拍三角,或者扮演共军鬼子汉奸来场自己临时编排的小电影,能找出乐子的玩法他们都玩。别瞧都快是初中毕业的人了,有时撞拐、绷弓子仗,甚至抽陀螺,还是能玩得不亦乐乎。
谢蘅四个人坐在桌边打牌,每个人嘴里都叼着一颗烟,他们都觉得抽烟倍儿爷们。
因为丁萌不在,他们现在就说点关于丁萌的话。吴八一抽一口烟,嘴里吐出一口白色烟雾,突然看着谢蘅问了个比较不表面的问题,问他:“你到底怎么想的啊,还有四五个月咱都毕业了,你还不跟萌萌说清楚?”
谢蘅没听懂这话的意思,看向吴八一,“说什么?”
“你是不是傻?”吴八一把烟头搁到烟灰缸里弹一弹,“当然是把关系确定下来,你去部队也放心不是?你不说,到时候一走,开始的时候肯定要下连队,不能留在北京,你就不怕她被别人勾搭跑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谢蘅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抽出牌往桌子上扔,“我是那种人嘛,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萌萌才多大?学生不准谈恋爱,义务兵期间也不准谈恋爱,你不知道?”
吴八一无语,“你他妈身边妞一个接一个换的时候,怎么不说学生不准谈恋爱?”
“傻-逼……”谢蘅也无语,“拍婆子那是玩的,是正经谈恋爱吗?”他可没跟人正经谈过恋爱,就是拍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