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拂冬姐姐怎么了?
只是这也就片刻让她愣神,庆俞招她上廊檐,递给她一个木制怪东西,“沈六公子,这是小公爷小时候的小玩意儿,叫莫奈何,小公爷让给您拿着玩儿。”
沈清烟撇撇嘴,顾明渊把当她小孩子了,这有什么好玩的。
她还是接到手里,噔噔跑进屋里,随意挑了把藤椅坐倒,开始琢磨起莫奈何来,它是由许多小木棍拼架在一起的,任她怎么拧,也拧不动。
顾明渊进来就见她在跟手里的莫奈何较劲,他进了隔房没打搅她。
沈清烟自己转了半天,愣是一个没撬动一根小木棍,她想了想,觉得没劲极了,这连怎么玩的都不知道。
她拿着莫奈何到隔房里,见顾明渊手拿着书,不好出声,便搬了杌子坐到他身旁。
顾明渊放下书,垂眸瞧她手里的莫奈何。
沈清烟把莫奈何塞他手里,叽哝着,“不会玩儿……”
顾明渊随手拨弄着木棍,修长指节在各个关节处抽按,不过片刻,莫奈何就在他手中散成一堆小木棍,沈清烟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他又将那些木棍嫁接组合,重新恢复成原样。
沈清烟微张着唇,胸腔内涌出自卑来,这只是顾明渊幼时玩过的东西,她甚至不如他幼时,她永远也赶不上他的步伐。
顾明渊将莫奈何还给她,示意她解。
沈清烟还是不会,手指乱按一气,莫奈何纹丝不动,她突的泄气,“不会……”
她比不过顾明渊天资聪颖,她父亲说她不开化是对的,她仿佛生来就缺了那份灵气,以前姨娘老担心她被人哄骗,虽然姨娘没说,其实她猜的到,姨娘也觉得她笨。
越与顾明渊相处,她就越能体会到,自己有多拙劣,顾明渊博古观今,清贵高节,她却是鼠目寸光,就连她自己的身份都是假的。
顾明渊微顿,未几覆在她手上,带着她来解莫奈何,很慢很轻快,一根根小木棍被抽走,再散了,再被他带着组合回去。
被他包裹住手的感觉太安心,安心的让她愈加坚定,她长这么大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拜了他做先生,喊他一句表兄,她在这一瞬产生了妄想。
她想喊顾明渊一辈子表兄,想让他只给自己做先生,若他是她父亲那该有多好。
可也只是这一瞬,顾明渊放开了她,面容沉静,没多话,仿佛刚才他们两手交握是幻觉,他甚至没有笑一下。
沈清烟却自觉得他只是面冷,她把自己的荷包打开,拿出小包糖冬瓜,给他看,“表兄你吃过这个吗?”
顾明渊出生在英国公府,从小长到大见过的吃食,南来北往都有,他不贪嘴,对吃的并不在意,但进他口的都是贵物,这种小食不会被允许送到他面前。
沈清烟献宝似的跟他说,“这是糖冬瓜,用冬瓜片做的,是我姨娘最拿手的……”
她说到这停顿了下,眼神有点灰暗,呐呐道,“以前和姨娘住在外头,父亲不常来看我们,姨娘手里没有钱,但是我嘴巴馋,姨娘便自己给我做零嘴,糖冬瓜是最便宜的。”
她说罢有须臾缄默,等回过神才发现顾明渊神色不明的盯着她。
她后知后觉自己说漏嘴了!
柳姨娘是外室出身,她是外室子,她的出身见不得光,父亲曾耳提面命的让她不要在外人面前说出过往,柳姨娘和她的出身都会给父亲蒙羞,如果被人告发到圣人面前,父亲的荫官都会保不住。
沈清烟慌乱道,“表兄,你别、别……”
她猛然红起眼,竟不知要怎么求他。
顾明渊低下头,“我什么都没听见。”
便是放过她了。
沈清烟心尖暖洋洋的,捻一根糖冬瓜到他嘴边。
顾明渊下意识张嘴咬住,怔愣,再松口吐出来,沉下来脸没给她眼神,“我不吃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