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到顾明渊率先跪地叩拜,“学生给小公爷请安。”
这声音有点熟!
沈清烟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你找我什么事?”顾明渊淡道。
那人默了许久,突然连磕着头道,“求小公爷救救学生!”
顾明渊笑了点,“你已是举人,还有谁敢伤害你?”
“学生不知缘何得罪了荀二公子,遭他针对,学生无力自保,只求小公爷能救学生,学生定感激不尽!”那人抖着声道。
沈清烟惊愕住,这都是举人了,荀琮竟然能把他针对的怕成这样,还没法自保,这得多不中用!比她还差劲!
顾明渊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若要我保你,你势必不能留在燕京,我安排你下地方县府做个主簿,穷苦一些,若你能耐得住清贫,发奋读书,三年后的春闱未尝不能中进士,到时圣人授官,自有你的前路,只怕你不愿。”
那举人连连磕头,直说着愿意。
顾明渊便起身走了,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过她。
沈清烟心里颇不是滋味,他知道她是女人,连跟她说话都不乐意了,甚至都不想看见她。
他今儿把她叫来看这一出,她也不懂什么意思,但凭她的了解,肯定不是好事儿。
那举人等顾明渊走后,也没在雅间逗留,兀自走了,扫墨把窗户打开,冲沈清烟招手道,“您认得这人,快来看看。”
沈清烟对那举人也有两分好奇,急忙到窗前,撩开斗笠去看,就见一个白净温实的青年走出会茗居,她看着面熟,想半天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她想要嫁的举人夫君吗!
她刹然震惊住,呐呐道,“他这么没用吗?”
得亏她没嫁这个人,要是嫁了,且不说顾明渊,就是荀琮他都对付不了,她还怎么活?
扫墨垂着头笑道,“倒不是他没用,实在是荀二公子厉害,荀二公子如今是三皇子伴读,颇得三皇子器重,他又中了举人,他大哥以后若无差错,必能接都御史,这京里还没几人敢跟荀二公子不对盘。”
那就是说,以后都察院是荀琮大哥执掌署衙,荀琮岂不是要有通天的架势,今天荀琮能欺举人,她想嫁举人,所有的举人都有危险会被荀琮欺到,举人护不住她,甚至一般人家都护不住她。
离了顾明渊,她肯定立刻就会被荀琮关在那个小宅子里。
她嫁不了举人。
顾明渊是她的护身符,她现今女儿身份暴露,顾明渊若不要她,等着她的下场可能比死还可怕。
她想逃离顾明渊的心思在这片刻被扼制,只剩彷徨怯怕。
扫墨看她怕住,弓着背道,“您该回了。”
沈清烟脸色发白,跟着他下了楼,马车送她回去后,她都乖的不得了,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乖乖的等着顾明渊来决判她的来去。
顾明渊夜间时进了主卧,她还穿着那件淡粉色大袖蝴蝶纹亵衣,亵衣裹不住她的身段,衣襟有些大,看得见她穿的肚兜颜色,看得见起伏,也看得见那腰肢有多细柔白嫩,头发松松的绾了个髻,剩余长发悉数垂落在腰下,她坐在床上,一双雪秀小足拘谨的垂在床沿下,并在一起,她颤动着睫毛,面色有点白,是怕出来的,但没有让她这张浓艳过盛的脸失色半分,更添羸弱,心力不定的人,也许会恨不得揽她在怀发了狠的疼爱。
顾明渊立在门边没动。
沈清烟怯怯的仰起眸看他,直觉得他眼神幽暗的可怖,她抖了一下,忍着惧怕下床趿着木屐站好。
顾明渊从失神中回转,没表情的就近挑了个椅子坐下。
沈清烟没敢往他跟前走,若是过去,她只要往他怀里一坐,再亲一亲他,说些软话,事情就能过去,那只是基于她是男儿身,他是断袖吃这套,她如今是姑娘,她知道羞耻,姨娘跟她说过,姑娘是不能随便给男人摸和搂的,更不能往男人怀里坐,给男人抱着亲嘴,但这些事她都跟顾明渊做过,她不在意,只是因为她明白,有一天她离开了顾明渊,只要她不说,不会有人知道这些,她又没跟顾明渊生孩子。
生了孩子才会跑不掉。
可她现在也跑不掉。
顾明渊伸一只手指头就能捏死她。
顾明渊两手交握,整好以待的覷着她,“你有什么要说的?”
沈清烟小腿发颤,细白手指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袖,话未出来泪先落,结巴着道,“求、求您饶了我……”
她不敢叫他表兄,更不敢叫他顾郎,至于先生,更不可能叫,他收了个女学生,传出去简直贻笑大方,他可能现在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弄死她,最好是悄无声息,不被人知晓。
她想着跪下来求他,软腿要落地。
顾明渊忽然伸手将她的手腕擒住,轻往床上一放,她就倒进了被里,她有片刻在怔愣,她身上的亵衣实在太松了,不过是这么轻微一倒,半边衣襟松松垮垮的臂弯处,因是侧着身,肚兜下半掩半露,她小小的偏头瞅顾明渊,察觉他的视线落在身上,沉甸甸的压人。
断袖可能不喜欢女人的身体。
沈清烟把臂弯里的衣襟捋回去,另一边有点要落,她手语无促的拽着衣襟,支起身子,眼中含波,期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