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意，低着脸揪紧身上的衣服，想从他怀里退走，他手搂紧她，低哑着嗓子问，“头疼吗？”

喝了酒后再醒来是会头疼的。

沈清烟额头也隐隐作痛，抿着嘴唇轻点头。

顾明渊便放她躺回被窝，兀自下了床，他行走有些不自然，沈清烟猜是碰到伤口了，他的伤口还没好，平日里动一下都会很疼，她鲜少敢乱碰他，也只有……这种时候，才可能会扯到伤口。

沈清烟面颊发烫，手拉着被褥遮脸，这屋里昏暗，她一时分不清是哪儿，只觉得有点冷，这三月的天，其实不算太冷了，屋里的火盆早撤了，觉得冷可能是因为关了窗户，窗户开了就好了。

顾明渊走到门前开了门，门外的老嬷嬷将醒酒汤放到桌子上。

沈清烟一时有点迷惑，她抬头往周遭看了看，倏然发现这里不是静水居，这里也不是她在永康伯府的院子。

她只来过这里一次，差点被关在这里，这是顾明渊给她买的宅子，房契还在她手里。

老嬷嬷放好了醒酒汤就下去了。

顾明渊盛一碗醒酒汤出来，坐到床沿上，神色温和的用勺喂她喝汤。

沈清烟乖顺的任他喂，那碗醒酒汤慢慢被他喂下去，她低着眼侧卧，静等着他说话。

顾明渊放下碗，温温道，“今晚不能带你回静水居，明早我来接你。”

沈清烟嫣红的唇翕动着，“……你要留我一人在这里。”

顾明渊默了片刻，道，“只是一晚，我明早就会过来。”

沈清烟把头埋在枕头里，许久道，“好。”

她说好的时候嗓音都在颤。

顾明渊静坐一会儿，起身说，“我需要时间处理一些小事。”

沈清烟把头从枕头里抬起来，汪着泪仰视他，“你不会把我丢在这儿的……”

“不会，”顾明渊道。

沈清烟嗯了声，道，“我想在屋子里点一些蜡烛，我怕黑。”

顾明渊道可以，让老嬷嬷在桌上点了好几根蜡烛，那桌上摆着食盒，是他一早买过来的，都是她爱吃的饭菜并着零嘴，仓促的很，他是临时赶去永康伯府的，没来得及带些小玩意给她打发时间，永康伯府里的“沈清烟”还在院里，雪茗等人也不能调走，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呆在这里，不过有个嬷嬷在，总不会让她有多怕。

他在外面逗留的太久了，他得回去。

他还是探手抚着她的头发，跟她保证，“就一晚，你乖些。”

沈清烟很懂事的让他快回去。

顾明渊穿上蟒袍，匆促离去。

沈清烟在被窝内躺了一会儿，肚子饿了，也穿了锦袍下来，坐到桌前打开食盒，自顾拿起筷子夹菜吃。

她没吃多少，在桌前坐了会儿，又爬到床上窝着被子将自己团成球。

她这时有点后悔，他在的时候没让老嬷嬷给她冲个汤婆子，现在不敢出去叫人了。

她跟老嬷嬷不熟，不知道老嬷嬷是什么样的人，很怕惹她厌烦，她现在跟以前和姨娘住在外头似乎没什么区别。

她好像真的要走姨娘的老路。

顾明渊可能没想过纳她做妾。

她以后会不会比姨娘还惨呢，顾明渊尚未娶妻，她就要东躲西藏，等他娶了妻，她是不是要没命了。

她的眼泪流出来，把脑袋缩进被里。

她想把那一点点的喜欢收回来，不要喜欢顾明渊了，她是不是要换夫君，寻个对她好点，不会把她当外室的夫君。